突然间，什么都明白了。
不过，很快，她就进了灭魂阵。
出来之后晕倒，醒来之后，落辰已经离开。
她以为，这件事情就此了了。
不想，听到了落辰要来带走羽瑶的话。
这个时候，她才想起，异志里有一行小字。
“情而未果，累及后人。女若诞女，重返鲛族。”
当时，她只扫了一眼，不能明白这两句话的意思。
现在，她明白了。
因为她辜负了落辰的一片心，所以她的女儿一出生，便是鲛人，必是要返回鲛族的。
……*……
落辰抱着羽瑶与老者走到离天河边，摇天桥下，回头看向苏府的方向。
“族长，我们不能搬到这里来吗?”
族长慈祥地看着落辰，眸中的神色却是无比坚定。
落辰微微垂眸，看向怀中的羽瑶。
她似乎睡着了，嘴里还在吐着泡泡，一双不安分的手紧紧地握着小拳头，拳头的正中，是落辰垂在身前的水蓝色的长发。
落辰心知，是不能的。
人类对鲛丹的索求不曾停止，适合他们生存的地方，最安全的地方，是汤阳。
“她一定很难过……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如果知道……”
“如果知道你会如何?”鲛人族长慈祥地看着落辰，“你会不救她吗?你会不顾一切地占有她吗?”
落辰微愣，而后摇头。
不会。
如果那样，那他自己还与他所厌恶的人有什么区别。
只是，让苏隐不得不与刚生下的孩子分离，一定很难过。
他不想苏隐难过。
更不想苏隐误会他是为了羽瑶才要和他们同行。
鲛人族长拍了拍他的肩，“我们回去吧。羽瑶是我们的族人，也是他们的孩子。这个孩子，以后就由你来教导。”
落辰疑惑地看向族长，两道身影一闪，离天河水中溅出点点水蓝色的浪花。
第909章 云开雨初霁(13)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谁也没有再提羽瑶。
那个让他们有过一阵欢喜，却要惦念一生的女娃娃。
倒是消息传到了洛水城，水小楼一拍桌子，作主封了去往汤阳的通道。
羽箜南和苏隐的孩子是鲛人，再捉鲛人取鲛丹，不是摆明了要和羽箜南和苏隐作对吗?
水南桥动了动唇，没有反对。
自己的一双~腿差点变成鱼尾的恐慌尤在心间。
倒是雪家心思不死。
只是雪家老太太，在得到雪寒战的消息之后，一病不起，一时间，谁也没有心思再去想鲛人和鲛丹的事情。
寒卿和扶桑得到消息，赶到苏府。
见面的时候，却相视沉默，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苏隐，仿佛一个无事人一般。
夜晗时常把钟离彻往苏隐这里送。
一是钟离彻黏极了苏隐。
二是夜晗不能修炼，亦无法教导身为帝王的钟离彻。
三是夜晗私心，自以为这样，便能让苏隐和羽箜南将钟离彻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待，江山更稳。
只是，夜晗哪里会明白，苏隐和羽箜南，一直都把钟离彻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待。
要不然，他们早就搬去汤阳了。
那个有他们孩子的地方。
苏隐见扶桑与寒卿都不说话，便垂眸逗弄钟离彻。
钟离彻欢喜地抓着苏隐的发往嘴里送，小拳头染得湿湿的，又往苏隐的衣上和发上抹。
苏隐微怔。
想起羽瑶被带走的那天，小小的婴儿也是抓着落辰的发。
扶桑打破了三人间的寂静，“都是因为我。为了要拿千年鲛丹给我做药引。”
苏隐意识到扶桑误会了，失笑，“与你并没有关系，只是巧合。给你用来做药引的鲛丹，是从水家得来的。”
扶桑正色，“你无需安慰我。如果不是为了要找那颗千年鲛丹，你怎么会去水家给人治病，怎么会被水家的人丢去汤阳?”
如果苏隐不是快被淹死，命悬一线，又怎么会有后面这么多事?
他说得有些道理，倒让苏隐不知要如何解释了。
“只是暂时分开，我还会再见到她的。你们看，落辰不也和我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吗?她以后也会回来。或者，我们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