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促的脚步声传来,身后有着嘶哑的声音叫着她,她跑到电梯口,显示器上闪着红红的数字九,她等不了电梯了,只得走楼梯。
她一步并三步,仅仅十来秒就已经走出了楼梯口。
“……”
徐桤安低吟了一声,他跌倒了。
她为自己感到可悲,既然他已经和别人到了你情我愿的地步,为什么还要对她使上深情款款的苦肉计?
明知这是苦肉计,狠心如她,又怎么会被轻易打动?
她跑到街上,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址,心烦意乱地爬到自己住的地方。
楼梯口那昏暗的角落里,不是等她的徐桤安吗?
他醉酒开飞机来的?不要命了吗?
徐桤安头发微乱,一脸愧疚,不再似意气风发的青年,他拉住她的手,焦急地说:“天瑜……”
陆天瑜挣脱他的手,掏出钥匙打开门,她不想在门口同徐桤安争吵,因为楼上住着即将高考的学生,楼下住着睡眠轻浅的老人。
“天瑜你听我说……”
“你要我听你说什么?你与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酒醉未归,她衣衫不整,你还要我听你说你们是清白的?这样的话,你自己信吗?”
“对不起......”
她没有听徐桤安解释,也不必听他的解释。一个来回,足以让她接受了事实,想好了对策。对于“对不起”这三个字,她实在已经疲于听到了。
她走进屋子,将徐桤安关在了门外。她此刻像极了炸毛的母夜叉吧!就连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的秦玦都皱着眉头,意味深长的望了她两眼。
第四十章 等待
陆天瑜将自己关在房中,她把房间里所有的窗户都打开,闲坐在飘窗上。
这是陆天瑜从小就形成的习惯,小时候她与她妈吵架了,她为了躲避她妈的棒打,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很想离家出走,可实在太小了,走不了多远,她考虑到自己还不能养活自己。于是她只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闲来无事,就打开窗户,望向远方,她在心里说,总有一天,我要离开这里。
她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整整两天,她的父母也没来管她,她绝望极了,总觉得在家里没有地位,终于在夜里,她忍不住了,她从枕头下掏出五块钱,准备趁着月黑风高,去商店买两包方便面,那时候的方便面对于乡村来说可是难得的人间美味呢。
可她刚走出房间,就被她爸给逮住了,面没买成,还被她爸给毒打了一顿。
从此,她只要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会打开窗户望着远方,如果是夏天,她就会抬头仰望星空。
因为天地广阔,人生短暂,不能被过去扯住了远走的脚步,如果人不能走,至少心是可以奔赴远方的。
她望向远方,任微风拂动她那米白薄凉的窗帘,然后她滚下飘窗来,滚到床上,张开双手,像个大字一样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什么都没有,此刻她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她努力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好让自己更加的静。
陆天瑜就这样睁着眼睛,可能是眼睛挣得太久了,两行清泪不自觉的就留了下来。
她向来寡欲,如今,连清心都不能了吗?
她这是怎么了?
她与萧欢相恋五年,一朝分离,不愿流泪。流落异国,忍饥挨饿,不曾感慨。与曾经最在乎的朋友疏远决裂,也不曾伤神。可如今,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有丝彷徨无措呢?
不是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办吗?
大概是因为徐桤安对她的好太多了吧!
纵他有百般不是,却有千般好。
在国外,她对于他只是萍水相逢的人,他却肯出手相救,顾她周全。在桀古山时,他不顾一切将她拉到安全地带……
他是老好人,陆天瑜一直都知道。可是为什么他对别的女人也一直是如此照顾有加呢?为什么徐桤安对她,爱时可以不顾生死,不爱时却转柳求欢呢?
徐桤安难道一点儿都不会顾虑到她的感受吗?
如果是以前,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可以潇洒地说分手,微笑着离开,再默默的奋斗。
可是现在她不能了,她舍不得离开徐桤安。
对于那些糟心的事情,即使亲眼所见,她也舍不得向他说分手。
客厅里熟悉的片尾曲响了起来,秦玦关掉电视,打开了门,是客厅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