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城_作者:chunhe春和(17)

2018-08-05 chunhe春和

  钟音平常总是跟孙飞飞和关于罗暮一起,如今她形单影只还偷偷哭也许跟这两位有关,也许跟孙氏钟氏有关,还有个原因则是,苏雨绵见不得人哭,只要一哭她便要出手相助。苏雨绵抬脚走去,她走的很慢,跟她平常慢悠悠的步伐类似,不过这次她好像故意为之,目的自然是让钟音觉得她是无意路过碰巧看见。钟音哭的这个地方叫成思廊,顾名思义是个廊子,成天思考的廊子。廊子的每根柱子上都爬满紫藤花,九月它们开的正旺。钟音坐在廊子边上,几簇竹子挡住了她的面容。学校不强制要求穿校服,因此学校里的穿着五花八门,有的穿校服,有的穿非主流,有的穿日韩风,有的穿中国风,还有欧美风,多少有点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味道。钟音穿的说不上什么风,只能用公主风来形容。苏雨绵立在这个小公主身后,吭了两声。钟音的哭声弱了些,颇为欣喜的回头,一看是个穿着白色连衣裙和米色平底鞋的陌生却眼熟的女孩,带有喜色的眸子骤然暗淡。这就好像男朋友说送你个鸽子蛋那么大的戒指,收到后却是一颗黄豆粒大小的戒指,失落感可想而知。苏雨绵自然不知道钟音心里渴望谁站在她身后,苏雨绵慢吞吞坐在钟音身边,钟音默默不语也不看她。

  苏雨绵又吭吭两声,轻轻说,“啊,你怎么了?”钟音虽说哭声弱了,肩头还是抖的很厉害,苏雨绵继续说,“谁,欺负你了?”钟音静默两秒突然嚎啕大哭,声嘶力竭,苏雨绵唬了一跳,不知如何哄这种小孩子似的哭。因为钟音的哭声,慢慢的周围聚了一些人,指指点点。苏雨绵压低声音说,“这儿人多,你这么哭,想等的人肯定人来不了,不认识的人倒是会来的更多。”钟音顿了顿仍旧大哭,苏雨绵继续说,“你要是信任我,我带你去个地方,怎么哭都无碍。”钟音抽了抽气,慢慢‘嗯’一声。苏雨绵抓住她的手,飞快地拨开人群跑出校门,胡殿宇的车正停在边上,他本人引颈张望墨镜下的双眸等待的很是焦急,不住的看腕上的手表。突然就看见苏雨绵拉着一个边擦眼泪边看苏雨绵的女孩,眨眼功夫,苏雨绵带着那个女孩便上了车。还没坐定,苏雨绵便说,“胡叔叔开车回家!”胡殿宇启动车子,苏雨绵这才帮那女孩系好安全带,顺便系了自己的。车行两分钟过了白马,气氛平静一些,胡殿宇问,“小姐,这是遇到什么事儿了?”苏雨绵摆摆手,“没事,没事。”钟音则双手相握,倚着座椅神情落寞,此刻她已经不哭了。

  没多会儿车已经到174庭院门前,胡殿宇停车,苏雨绵先行下车,然后请钟音下车。钟音看了看眼前这座庭院,眼神中有一丝异样。苏雨绵带她来到院子的长廊中坐下来,莫尼拉备了两杯咖啡。钟音注视着长廊外的菊花,陶瓷般的脸颊慢慢滚落一行泪。苏雨绵摩擦着咖啡杯壁,与她并坐不语。钟音呷口咖啡,精致漂亮的脸蛋儿才转到苏雨绵这边,苏雨绵在她准备启口前率先开口,“你不怕我是坏人,把你带走悄悄解剖了?”钟音低着头怯怯一笑 “我们是一个班的同学,我一直觉得你很眼熟,总是想不起来,却莫名的信任你;你带我冲出校门,我一直在打量你,忽然想起那天哥哥大婚依依姐新婚房里坐了一个女孩儿,你们很像;来到这个地方,又想到依依姐说她有一个住着中式庭院的朋友。我想应该这些人都是同一个人吧,再说穿着你这身衣服的,在心城不常见。”她笑着又小口喝了一下咖啡,“我很大胆就跟你来了。”苏雨绵微微一笑,“好吧既然你这么信任我,心里还难过的话,就跟我说说看,谁欺负你了?”钟音的头又低下去了,脸上红扑扑,苏雨绵说,“跟孙飞飞有关吗?”钟音抿了抿唇,害羞的点头。苏雨绵想到孙依依大婚那天意有所指的说什么连保护自己女人的力量都没有之类的话时,钟音也是这么害羞的低着头。孙钟两家二十多年纠缠,这些孩子们关系又不错,很有可能是青梅竹马。想到孙钟如今的形势,又想到今后这些孩子们会为各自的家族利益努力奋斗,极有可能反目成仇,不禁对钟音多了几丝同情。

  钟音却还是像个孩子,喜怒都在脸上,钟音小声说,“飞飞哥最近不理我,一下课放学就拉着暮暮哥玩,他们两个孤立我,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前些天听妈妈在骂哥哥,说家里什么事都交给依依做不好,要让他自己着手去做,可是哥哥很爱依依姐,依依姐做什么他都不会去干涉,妈妈生气极了。不过最近妈妈却不再骂哥哥了,听说依依姐在孙叔叔的地盘抢了生意,依依姐不知道为什么总跟孙叔叔对着干,妈妈不骂哥哥了,可是飞飞哥却不理我了。我一直觉得不管大人们怎么样,我们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玩玩闹闹,开开心心,可是我发现他们都变了,依依姐哥哥飞飞哥还有暮暮哥他们都变了,姐姐在美国也不知道变了没有……我好难过,又没有人听我说话,很委屈就自己偷偷躲着哭起来,我以为飞飞哥会来找我,可是我哭了那么久他都没有来,我……我真的好难过……”钟音说的很慢,一个字一个字仿佛让听的人跟着她的话体会她的喜怒哀乐,苏雨绵小口啜饮咖啡默默听她说。钟音说到这里情难自禁呜呜咽咽哭了起来。钟音放下杯子,双手捧着脸,“我真的好怕,怕以后大家变得很陌生,要是见了面跟仇人一样的话,那我就不要活了!呜呜呜……”她哭了一会儿抬起头,“你……就不劝我吗?”苏雨绵微微一愣,“劝你……?干嘛?”钟音咬咬唇,“我哭了这么久……你都不打算安慰我……”她像个孩子似的眼巴巴瞅着苏雨绵,苏雨绵摸摸下巴,“没有用啊,我安慰了你只能把你的眼泪擦干,孙飞飞不回来,你就算眼泪不流心里并不快活。治标不治本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