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生行了个礼,不慌不慢地回道,“甄婕妤抱恙在身,蕙兰宫中的公公便来叫臣入宫给婕妤看看,说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原来陛下竟不知吗?”
此时皇帝的面色更是不悦,“朕何时叫你来过?”
偃生正欲回答,一旁的安宁公主神色诡异的瞟了他一眼,立马上前挽住皇帝的手,“哎呀,父皇,您是来看婕妤娘娘的,还杵这儿干嘛?”
皇帝被安宁公主硬拉着走到了床前,只得伸手将帐幔掀开,却惊讶地发现甄婕妤露在被子外的两只手臂竟是光着的,即便是在寝殿嫔妃面也定会穿着里衣,所以这手臂定不会如此裸露着,他一皱眉伸手就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给掀开,发现甄婕妤竟未着丝缕,完全□□!
皇帝的脸色立马便挂不住了,极其愤怒地将抓在手里的被子往那婕妤身上砸去,转过头来指着偃生不由分说便怒极吼道,“来人!把他给我打入天牢!”
这变故来的突然,他未看到帘中景象,自是不知甄婕妤□□,隧跪下问道,“不知偃生所犯何罪?”
“无朕旨意,擅闯后宫之罪!”
“可微臣……”他话未说完,侍卫已上前将他押住,被迫低头时他余光瞟到站在皇帝身后的安宁公主脸上竟隐隐露出些阴险的笑意,一双明眸狠狠地瞪着他,似是她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时偃生心中便已然有了数,不欲多言,默默被侍卫带了下去关进了天牢。
皇帝见甄婕妤光着身子□□,怒意当头自然不会去细想,只觉偃生是借为甄婕妤诊治之故,遣散了所有宫女,轻薄了甄婕妤,但他作为一个堂堂的皇帝,也自然不会直言自己被他戴了绿帽子,更不会对外宣扬,只道他是触犯了龙颜。
扶延听到这消息时,想也未想便入了宫去给偃生求情,见到皇帝便大喊着,“陛下不知偃生到底犯了何罪,还望陛下开恩呐!”
听见他问偃生犯了何罪,被带绿帽子的怒火又立马涌上心头,直接便叫人将扶延给丢了出去。
扶延却就那样跪在了承德殿外,非要皇帝给个说法。
曹总管问皇帝这可该如何是好?
皇帝冷哼一声,“他想跪让他跪便是,朕看他能跪到何时!”
说完便拂袖回了寝殿,不再过问还跪在殿外的扶延。
跪在承德殿外的扶延此时是心急如焚,而被关在天牢里的偃生反而却是一脸悠闲自在。
归寒来天牢看他时,他还双手枕在脑后悠然地睡着觉。
归寒皱眉清咳了两声,偃生这才睁了眼,归寒是偃生的师兄,他素见不惯偃生这般遇事永远无悲无喜的样子。
但见不惯是见不惯,他作为偃生的师兄,偃生出了事他是不可能不管的。
见他来,偃生坐起身来,讪笑着问他,“师兄你为何来了?”
归寒看着他冷冰冰地开口,“你又犯了何事?你也是快离京的人了,却总是让师傅他老人家担心,我看你就是个祸患,当初师傅他老人家就不该把你捡回来!”
偃生脸上的笑意在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时瞬间沉了下来,那一瞬似乎周遭的空气都骤降至冰点,天牢里安静的可怕。
半晌,偃生却又缓缓笑起来,嘴角浅浅勾着,语调还是之前那样不冷不热的样子,“我的事师兄便不要担心了,终归是不会连累阴阳家,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不会连累是最好,”他面无表情地偏过头,“既然你如此说,那你自己便好自为之。”
说完他便走出了天牢,一步步走远。
偃生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渐渐沉下来,眼底的一抹嗤笑一闪而过。
深夜,一轮荒月漾出黑云。
扶延仍跪在承明殿外,安宁公主的侍女束衣伺候她沐浴更衣时便跟她说了,“公主,那个叫扶延的户部侍郎现在还跪在宫里呢。”
安宁哼了一声,“他以为就他一个小小的侍郎去求情,父皇便会放过偃生吗?他想都不要想,本公主要让偃生那个臭小子知道得罪我安宁的下场!本公主看上他是他的福分!竟敢公然拒婚让我沦为全京城的笑柄!”说道这儿她狠狠咬了咬牙,“这次就算他不死也得被剥成皮!”
束衣却有些担心,“可是公主,如果让陛下知道了您用甄婕妤的清白诬陷偃生大人,我怕陛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