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生便又说了一遍。
说完,傅九呵呵干笑了两声,“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偃生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会儿,看得傅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他终究还是又说了一遍。
说完,傅九咬了咬下嘴唇,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再……”
偃生再次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傅九受不了他这个眼神,忙摆了摆手,“行行行,不说了不说了。”
说着她又嘟囔了句,“我这不是怕漏掉了什么细节嘛。”
“那你听出些什么了吗?”偃生问。
“呃……”
“呃……”
傅九呃了半天,还是没呃出个所以然。
偃生垂下头去端起茶杯,用茶盏拂了拂茶末道,“与你讲,是想看看,你是只是见识太少,还是脑子不行,事实证明……”他抬手饮了一口茶,而后抬起头来看着傅九,“你是真傻。”
“你!”傅九自是火了,指着他便是一通吼,“就你她娘的有脑子,那你倒是说啊,你倒是来龙去脉说个清楚啊!”
“既然鬼不能自杀,就算是装死也不会有死人的迹象,很容易能被仵作怀疑,所以自杀的那个定不是画皮鬼。”
傅九还在气头上,听他这么一波分析,内心没有丝毫波动,语气十分不友好的吼了句,“那死的是谁?”
“死的人是林正的妻子,而杀人的,才是画皮鬼。”
“等等等等!”突然的大反转,让傅九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时连火气都没了,“不是说那个林正的妻子才是凶手吗?如果那个人是林正的妻子,她为什么不跟官府的人说清楚,还自杀了?”
“她自然不会是自杀的,你给画皮鬼贴了万里追凶符,所以她只要出了怡红院我便能知道,但从昨天到今天,她就没有迈出过怡红院一步。而林正的妻子也正是在昨天白日便失了踪,或许是你还未给她贴上符,她便将人掳去了怡红院,所以这应该是一场计划已久的谋杀。”
傅九终于弄明白了一点儿,“画皮鬼杀了人,为了不引人怀疑,所以找了个替死鬼,所以这也是她为什么要把她那个替死鬼脸划花,嗓子毒哑手筋挑断的原因?”
偃生点了点头。
“然后她又换张皮继续藏在怡红院里,伺机再把那个人杀了,伪装成自杀?”
偃生挑了挑唇,“看来你还没那么蠢。”
“你!”傅九努了努嘴扭过头去,“哼,那你再说说她为什么要这样杀他们,她一个恶鬼要杀人还用费这么大劲?”
“刚我还与你讲了一个人。”
傅九没好气地道了句,“谁啊?”
“林正的原妻。”
傅九翻了个白眼,“她不是死了吗?”
说完,她忽的怔住,猛地将头转过来看着偃生,“你意思是,那个画皮鬼就是林正的原妻?”
偃生欣慰的笑笑,“没错,画皮鬼要以这种方式杀死他们的原因,只有这一个可能。”
“但她也不用这么费劲啊,既然恨他们,将他们剥皮抽筋就是了嘛。”
“林正原与他的情妇谋害了她,她确实很恨林正,但她应该更恨那个女人,所以她披上美人皮成了花魁,别人千金难买她一笑,她却偏偏中意林正,或许便是要那个女人尝尝被背叛的滋味,不仅如此,她还要将她掳来,让那人亲眼看着她的丈夫如何与她承欢。”
偃生说着,傅九都能脑补出那个场景,那个画皮鬼为了报复那个女人,肯定还故意引诱林正说了些淫言秽语,她正想着,便听偃生说了句,“你们女人狠毒起来是真的可怕。”
“什么我们女人,我可是……”傅九忽然想到什么,语锋一转,叉腰瞪眼道,“所以你少惹我!小心我……”
偃生抬头望向她,竟歪头一笑,语气温柔,“你要把我如何?”
“我……”
看着他盛了笑意的眸子,傅九竟一时忘了该说什么,他很爱笑,但往往笑得很不真实,然而这个笑,她能清晰看到他跃然于眸底的笑意,像夜空星辰的光。
傅九似陷进了偃生的眼睛,两人就那样仿佛时间静止般静静相望着,但忽的,视线被突然阻断,原是小白跳上了桌隔在他俩中间,傅九只能看到它的后脑勺,因为它正龇着牙用一副要吃人般的表情盯着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