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三人吃了片刻,便听到了许多闲言闲语,只不过都是镇子里发生的小事,并没有宁薇想听的消息。
宁薇本想说点什么,将话题引到勃襄关口之事上,没曾想,她还未开口,铺子里来了一个穿红戴绿的婆娘。
她一来,铺子里的气氛顿时更加热闹了起来。
“诶~花姑,今儿个咋的怎么早?可是有活计了?”
“花姑早起可不就是有活计了么!”
“花姑啊,我家小儿子的事,你张罗得这么样了?可有合适的姑娘?”
“花大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做媒?看你一脸喜气,许是大户人家吧?”
早点铺子里坐着的人纷纷与花姑搭话。
花姑脸上挂着喜气的笑容,她转头一看没有空座,见有人邀她同坐,便不客气的坐下了。
刚坐下便对方才问起儿子亲事的大婶说道:“大婶子,你们家的事,改天我到你家里去说,让这些人听去了可不好,说不定要和你抢人呢!”
此刻早点铺子里,坐着许多小伙子,听到她这话,不约而同的咧嘴一笑。
花姑是个闲不住嘴的,打趣了小伙子们,便和周围的人说起话来,天南地北的没个边际。
从她的话语中,宁薇听出了她的大概情况。
花姑是个媒婆,专门在泗水镇还有附近的村落里做媒,以保媒拉纤为生,看她受人欢迎的模样,看来人品不错。
只不过,她依然没有说到宁薇想听的话题。
宁薇正郁闷之时,花姑突然说起了自己前两天遇到的好事。
“大家还记得我那老姐妹不?就是在勃襄城保媒的那个?”
见大伙儿连连点头,花姑笑眯眯的继续说道:“我这老姐妹对我还真是没话说,前两天她来看我,说是勃襄城有个大户人家要纳妾,让我帮着找人,要是成了就给我十两喜钱呢!”
好人家谁都不想让女儿去做妾,大伙儿一听这话,纷纷没了兴致。
花姑见状,连忙解释道:“你们不知道,这回纳妾的可不是旁人,是跟着贺将军打寇贼的于将军。于将军青年才俊,又尚未娶妻,哪位姑娘进了于家的门,那可是一件大喜事呢!”
此话一出,早点铺子里立即炸锅了。
“于将军不是贺将军的准女婿吗?贺将军生死未卜,他这个时候纳妾?”
“这事干得不厚道啊!”
“我听说贺家大小姐前阵子失踪了,于将军这就急着纳妾,也太没良心了一些!”
“就是,就是…”
众人议论了许久,又纷纷劝花姑别趟这摊浑水,这个时候宁薇站起身,面色如常的离开早点铺子。
剑眉脚步不停的跟上,巧竹则连忙让老板包了一些咸鱼包,结了账也跟了出去。
“继续赶路。”说完这句话,宁薇便钻进了马车。
剑眉从赵婆子手中接过赶车的活计,调转方向出了泗水镇。
马车里,巧竹低着头一言不发,赵婆子静悄悄的吃着巧竹带给她的咸鱼包,时不时的看上宁薇一眼。
她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却也没有张口发问。
宁薇靠在车壁上,心绪异常杂乱。
方才花姑口中所说的于将军,宁薇听贺子皓提起过许多次。
他们说的这个于将军,便是贺良麾下的副将于亦景。
于亦景除了是贺良的下属以外,还是贺锦云自幼定亲的未婚夫君。
这桩婚事是贺良做主定下的,他与于亦景的父亲早年便是莫逆之交,定下儿女亲事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于亦景和贺锦云自幼相识,定下亲事之后,感情十分稳定,原本两家打算等贺锦云年满十六,便为他俩举办婚事。
岂料,三年多前,于亦景的父亲出事了。
他在一次与寇贼的交锋中身受重伤,没能回到勃襄城,便死在了战船上。
父亲死了,按规矩于亦景要守孝三年,就这样他和贺锦云的婚事只能等到三年后了。
去年秋天,正好是于亦景三年孝期结束之时。
原本他和贺锦云的婚事已经提上了日程,没曾想,老天似乎就是不愿看到他俩结合,就在即将举行婚事的关头,贺良中箭掉入了海里。
父亲生死未卜,贺锦云自然将出嫁之事抛到了一边,而于亦景也被渤襄王派去了海上,寻找营救贺良。
这桩一波三折的婚事,再次被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