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宸放下茶杯,缓缓开口说道:“肖家无辜,爷虽不是善人,也不能看着大齐子民白白丧命。再说,宁六与富宝珠终归有了些许交情…”
听到这话,影哪里还想不明白?
说白了,主子就是不想小姐后悔,这才费力策划。
安静了片刻,齐玄宸再度端起茶杯,“那是什么人?”
“按主子的吩咐,耗子带人潜进了石礁岛,此人便是他们找来的寇贼,这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寇贼兵士,应该不会出问题。”
齐玄宸点了点头,“寇贼常年蒙面行事,应当不会有问题。为谨慎起见,还是要去掉他身上所有可能被人辨认出的标记。”
“是。”影颔首应下。
齐玄宸想了想,抬眸吩咐道:“既然如此,那就赶紧办好,越快越好,此时渤襄王应该已经找过宁六了,若是慢了,怕是渤襄王会怀疑到她头上。”
“主子尽管放心,此事已经办妥,想必渤襄王的人,很快便会发现假肖卫的尸体。”影办事自然妥当。
“做的不错,给你记上一功。”齐玄宸满意的点了点头,垂眸继续品茗。
渤襄王想要的人无非就是贺良,而肖卫则是找到贺良的钥匙,若是肖卫已死,渤襄王便无计可施。
而且,肖卫和贺良有关,于渤襄王来说,也只是一个未经证实的猜想罢了。
听到主子所言,影微微一愣,想到了什么,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只是不知为何,却迟迟没能说出口…
齐玄宸动作悠闲,实则正在梳理思绪,并未注意到影的异状。
肖家人脱难,关键就在肖卫。
此事因肖卫而起,也会因肖卫而终。
只要肖卫死了,这条线索也就断了,渤襄王认定了贺良尚在人间,必定会继续加紧搜捕,届时抓肖家人无用,渤襄王自然不会多此一举。
齐玄宸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先是吩咐耗子寻找与肖卫身形相似之人,又让影安排寇贼代替肖卫死去。
肖卫不知道,他还未作下决定,齐玄宸实际已经出手帮他了。
此刻心生悔意的宁薇也不清楚此事,就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她会后悔没有出手帮助富宝珠。
而她的阿宸,竟然如此了解她,为了避免她后悔,事先早已有了安排!
……
渤襄城某个密室之中,一个身穿布袍的中年男子,安静的靠坐在密室中唯一的一张木板床上。
他两眼迷茫,目光直愣愣的看着前方不远处,
视线所及之处,一个被绑住手脚的丑陋乞丐也在怔怔的看着他。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我又是谁?”中年男子茫然出声问道。
他的声音虚浮无力,气息极为不稳。
孬孩移了移身子,无语的翻了一个大白眼。
贺将军又犯病了!一犯病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当真是奇怪极了,难不成是伤到了脑子?
孬孩正想开口说话,突然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
眼珠子滴溜一转,他可怜兮兮的冲贺良哭嚷道:“爹~孩儿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笑话您了,您就帮我松开绳子吧!孩儿的手脚好痛啊!”
贺良微微一愣,他仔细的打量着孬孩,问道:“你是我儿子?”
“是啊~爹您又犯病了吗?这次怎么连自己的亲儿子也不认识了?”孬孩一边偷瞄贺良的反应,一边佯装出伤心的模样。
只见贺良盯着他看了许久,渐渐皱起眉头。
“哼~你等鼠辈,竟敢欺骗本将!”贺良板起脸冷哼了一声。
听到自己的声音,贺良再次愣住,重复道:“本将?我为何要自称本将?难道我是个将军,没错,我应该是个将军!”
孬孩连忙机灵的开口说道:“爹啊~您的确是个将军,您姓贺,名良。怎么样?有印象吗?我的确是您的儿子,我叫贺子皓,爹您记不记得?”
孬孩竟然冒充贺子皓糊弄贺良。
“贺良?贺子皓?”贺良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名字,低下头思考了许久。
孬孩一看有戏,立即开口说道:“爹~孩儿的手脚好痛啊,您帮孩儿把脚上的绳子松开好不好?求求您了。”
贺良抬头看了孬孩一眼,沉声道:“贺子皓这个名字,本将觉得很亲切,但是你在本将看来极为陌生,你冒充本将之子,到底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