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两件事,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关联性,家里的那些男人,教会她猎艳是男人终其一生不变的活动,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是多数男人天生的劣性,而且愈是有钱、有能力的男人就愈是力践这一点。
光她父亲就纳了四房,外面沾惹过的更是不计其数;她的大哥有样学样,现在外头那个有了身孕,正与大嫂闹得不可开交。
而余善谋刚好也是。
那些女人是怎么想的,她不知道,也不想研究,只万分确定,自己绝对不要成为其中一个。从小看着母亲委曲求全、恪遵本分、小心翼翼过日子,不敢分毫逾越;身为正室大房的大妈也没有比较好过,华贵雍容底下,是无尽的苦闷闺怨。
如果可以,又有哪个女人,愿意与人分享丈夫?真正混蛋的是男人,付出代价的却是女人的泪水与青春。
这是她最痛恨的点。
无法忠于伴侣的男人,很脏,她瞧不起,也无法忍受。
晚上八点刚过,余善谋用过晚餐后回来,顺路把干洗店的衣服拿回来。进门时,她正坐在客厅翻杂志,一见他,将书往旁边一摆。
“我们谈谈。”
这架式——莫非是在等他?
余善谋有些受宠若惊,乖乖听从女王召唤。
才刚坐下,她劈头便说:“你搬出去吧。”
不是吧?他搬来都还没一个月。
“我以为我们已经取得共识了。”这么快就出尔反尔,信用真的有点薄弱耶……
那套奥客论正要搬出来给她晓以大义一番,见她神色沉凝,他收起戏谑,叹口气。“我又犯到你哪条忌讳了?”明明一整天都在外头呀,哪有机会惹到她?
“你自己知道。”
“我不知道。”这套话术他也常用在别人身上,心里有鬼的人,这句话常常可以钓出很多黑幕——例如昨天轮到他倒垃圾,他太晚回来没赶上垃圾车;还有前天晚上消夜吃一吃,为了接电话,碗丢在流理槽没有洗……他才不入坑。
淡定地,自行从袋子里取出衣物分类。
“好,那我明说——我不跟有家室的男人同居。”虽然无意接受他,也已经间接伤害到另一个女人了。
“家室?你说我吗?”他半疑惑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求证。
她一脸“不然呢”?
“所以请你搬出去,不是我不守信诺,是你没有对我吐实。”理亏的一方不是她。
“吐个蛋啊!你的情报网要不要重整一下?”家室他没有,家累倒不否认。“不是我爱碎碎念,欲成事者,情报网强不强大先不论,至少要正确喊,一个错误的资讯,往往会造成错误的决定,然后你的一生就‘乌有去啊’,很、严、重!请正视个问题。”到底是哪只猪八戒,给她这道坑爹坑娘坑人祖宗八代的烂情报?
“是我亲眼所见,不是任何人的道听涂说。”
“你去观落阴喔?”好闲,怎么不揪一下!他对这项传统民俗也很感兴趣,想看看他上辈子的发妻呀。
“……余善谋,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那我也认真回答你,我、是、单、身。”
她没想到,他可以脸不红气不喘地扯谎。
“我还亲耳听到小孩喊你爸爸。”这样还能有假?
“那又怎样?喊爸爸就一定是我儿子吗?”
不是儿子,为什么要让对方喊爸爸?没有一定的亲密度与认同感,担不起如此神圣、独一无二的称呼。赵之荷无法置信,这样他还要拗?
有句老话怎么说的?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别相信男人那张嘴?!
男人的嘴,真的没什么扯不出来。
“余善谋,你好无耻。”她瞧不起他。“我真不懂你们男人,都已经有个幸福美满的家,那个女人看起来个性很好、孩子伶俐乖巧,为什么还是无法满足?既要家花的温婉清香,也要玫瑰的冶艳挑战、兰花的雅致脱俗、牡丹的雍容华贵……天下繁花,永远看不完、采不尽,你能采到什么时候?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定下来,认真看一个女人?”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眼见不一定为凭,耳闻不一定为实,你就那么相信自己的主观、那么的不相信我?其实我很明白,你从一开始,就已经先入为主认定我是个坏胚子,所以再加上用情不专、拈花惹草、对婚姻不忠的混蛋负心汉等等外挂,格式完全相容不当机,对吧?”他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