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川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恍惚,随即平静如常,他掰开她的手,语气平静道:“本王还会回来的。”说着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阿照跌在地上,看着那个决然离去的男人,只觉心碎断肠。
徐州军营,赵景川看着沙盘局势,若有所思。
黑衣老僧在一旁道:“太子李宗仆秘密离京,老僧惭愧,并没有拦截到他。"
赵景川平淡一笑:“这位太子殿下必然前往边关调军去了,无妨,我就在这等着他调兵回来与我一战。昔年重伤之恩赐,至今不敢忘怀,定然加倍奉还!"
老僧忧心忡忡:“恐怕那次重伤王爷的,另有其人啊!"
赵景川的眼眸中闪着一丝阴冷:“你是说那次暗杀我的是山洞的主人,凉国的余孽?"
老僧点了点头:“恐怕王爷得阿照相救,也是机巧安排......王爷切不可轻信了那女子。"
赵景川点了点头,笑道:“本王一直以为她就是个蠢笨无知的村女,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暗流,倒真是很有意思。"
“王爷把那女子放在青楼,意欲何为?"
“自然是要放长线,钓大鱼。”赵景川看着那沙盘的布防格局,轻笑一声:“若真有
什么阴谋,本王把她放在青楼不管,自然便会有人按捺不住去找她的。”
第14章 你怎么沦落到此了?
当阿照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见了雪,琉璃窗外,飘荡着漫天的雪。
初冬时节,雪已纷飞。
泪水滑过脸颊,她想起了那一年的雪、雪中凄迷而美艳的红梅、老梅树下奄奄一息的男
人......如果不是那个雪天,她应该不会在这里吧?
阿照不知道,即便没有那场大雪,她依旧会遇见赵景川,不是冥冥之中的命定,而是一些她根本就不会知道的安排。
她坐起身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屋外是笙箫悠扬,屋内是一片昏暗,她却不愿意点灯。
赤脚下床,这是个不大的屋子,屋内的摆设却很精致。阿照感到一阵心碎,难道以后的日日夜夜,都要在这个地方度过么?
她心中大恸,泪水不受控制往下滴落。
景川,你可以不要我,你可以为救你的王妃而取我的血,你甚至可以杀了我。是......为什么要把我送到这个地方。我爱你,自始至终都只是爱你,你却何必这般恨我?
她拿起桌上的一个瓷杯砸在地上,碎瓷片崩了满地,把她赤裸的脚踝割出一条长长的口子。她亦不去理会,只颤颤巍巍地捡起一片碎瓷。
她不想死,活着多好。即便再悲苦的生活,还是能在朝阳升起时得到一丝慰藉,在清风拂面时得到一些清凉;当桃李成熟的时候,还可以从中尝到甜蜜的滋味;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还能感受到他不经意的温柔。
活着多好,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可是阿照不愿意被景川以外的男人染指,这是她最后的尊严。若谁要来打碎这仅剩的尊严,她也唯死而已!
忽然之间,脚步声从外面响起,阿照紧紧捏着那细碎瓷片,惊恐地望着映在门上的那个男人的黑影。
木门被推开,只听一个男人的声音轻笑道:“黑灯瞎火,美人在何处?”
阿照轻轻闭上了眼睛,她把瓷片放在自己的脖颈处。脚步声在屋内响起,她虽闭着眼睛,却能感受到屋内一亮。
她不由得吸了吸鼻子,这烛火燃烧的气味似曾相识,似乎在哪里闻过的......在哪里呢?阿照猛然一惊,是啊,这是姑姑山洞中鲸鱼膏油灯的气味!
睁开眼,便看到一张极其俊美的脸庞。那人面如冠玉,一双狭长丹凤眼眸,带着一丝媚气。虽是个男人,却生的比女子还好看。身披素纱单衫,手持一盏油灯,正蹲在阿照跟前笑眯着眼睛看着她。
阿照不由得一抖,连忙把头转过去不看他,手中捏着的瓷片上前几寸,已经划破了脖颈处的肌肤,鲜红血珠顿时向外渗了出来。
那人呵呵一笑,“师妹,你怎么沦落到此了?”
阿照缩在角落:“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师妹......请你......请你快走。”
那人笑着“哦”了一声,一本正经道:“我花了银子来寻乐,你那么急着叫我离开作甚?”
他一伸手,动作快如闪电,便将阿照手中的碎瓷片夺了下来。
阿照大惊,却见那人摇着头啧啧叹息道:“那个凉王殿下赵景川真是好不怜香惜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