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苇就重重地闭了一下眼,在心里深深叹息。
预感果然是没错啊,这个男人,果然会是她离开这里的唯一障碍啊!
她可以很无情。在末世挣扎求生的人,必须学会的就是无情,如此,才能审时度势,必要的时候放弃那无法拯救、必须要放弃的战友。可偏偏被基地养大的她,从记事起,第一个学会的,就是有情!
有情、无情,这两个矛盾的因子,总会在最关键的时刻,在她的心里翻搅,逼她做出一个选择。
她感受着男人紧紧抱着她的力道,想着男人为她的付出,闻着那不断飘散开的血腥味,最后,无奈地睁开了眼。
这是她的第二次选择!
她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对是错。但末世的人,从来没资格去后悔,无论未来如何,她只会勇敢地走下去!
“那钱,给我一半吧。”剩下的,就当是她交税和献爱心了。
这话一说出口,就是她的态度了。
陈道南一下松了一口气。
陈妈妈心痛,却不得不认。毕竟,真的舍不得的,是他们这边!
她赶紧去掏裤兜,数了四块钱出来,递给了蒲苇。在对方接过去的时候,她唯有在心里默默念:“没事的,总还能想办法给找回来的”,她才不至于那么肉疼。
蒲苇利落地将钱揣入自己的裤兜里之后,在男人的怀里挣了挣。
“松开吧。”
男人没动,依旧沉沉地问:“不走了?”
她没好气,“钱都收了,还走什么走!快松开!”
他这才松开了。
她扭身,看到他额头上流的血都快要爬到他的下巴处了,就烦躁地皱了皱眉。
“跟我来!”
她使劲拽着他,往自个儿屋里去。
上次杨老大夫过来给她看病,重新给她的头部进行了包扎,当时,也留下了些止血药。现在,可以给他用。
陈道南默不作声地被牵着,一下温驯得跟头老黄牛似的。
啧!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陈妈妈想想儿子刚刚对她的凌厉,这心里止不住地就酸溜溜的。
陈爸爸也是哼了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其他人则惊叹加震撼,齐齐消化这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家庭内斗。
啧!谁能想到那蒲家的傻姑娘能获胜呢!
非但如此,那傻姑娘还拿到了钱!
这是不是可以说,以后若是他们得了钱,也就不用全部交给家里,只要上交一半就好了?
一时间,这些人齐齐呼吸急促,心窝口的那颗小心脏,开始不安稳了。
*
那头,蒲苇回了房,冷着脸,把男人给按在了床沿。
“苇苇。”
陈道南伸手就要抓,但被她一巴掌给拍了下去。
“闭嘴。”
然后转头去找止血药。等找到后,她爬上了床,坐到了他的身边。
“苇苇!”
他又叫,打算说些什么的样子。
她依旧凶巴巴的,“闭嘴!先上药!”
他目光一闪,就憨厚地一笑。露出的两口白牙,差点闪到她。
笑笑笑,就知道笑!
她有些怨!
都怪他,笑得她都狠不了心了!
她用布头,大概擦拭了一下血迹,然后捧住他的脸,也不打招呼,带着一股气,重重地舔了上去。
没消毒水,也就只能用这种原始的方式了。
“咝!”
他立刻低哼,一下绷直了健硕的躯体。
那柔软的小舌头在他的额前滑过的时候,那有些痛、有些酸,却又酥、又麻的感觉,简直像是腾云驾雾一般,让他整个人都飘了起来,也热了起来。
她这是在……
他的心,轻轻地颤抖了起来,大掌忍不住捏成了拳头,以克制那太过突然的亲昵所带来的情感风暴。
但她娇躯在侧,还离得那么近,近到可以闻到她的体香。那热烫烫的呼吸,又全喷在了他的脸上,他哪里能忍得住?
她还那么亲密地捧着他的脸,舔着他,也……也有亲着他……
他都能感觉到那软嫩的红唇一次次地轻轻碰上他的额头,就像是羽毛一样,一次次地轻刮他的心头,刮得他的心头痒痒的,越来越骚动,也越来越火热,所以,在她突然停止了舔舐的时候,他没忍住,一下抱住了她。
她吓了一大跳。腰肢被对方蛮横地搂紧的感觉,让她有种错觉,好像自己都要被嵌入他的体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