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看到陶嫤醒了,忍不住笑道:“有人睡过去了,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看来跟那匹马是注定有缘无分了。”
陶嫤扁扁嘴,“我看了半局,外公应当给我一半。”
殷如做诧异状:“难道要外公砍两只马蹄给你?”
陶嫤被他的话逗笑了,捧着肚子歪倒在一旁,笑完了才一本正经道:“今年开春有围猎大赛,听阿爹说可以带家眷,外公带上我好不好?”
她知道陶临沅为了她的身体着想,是一定不会答应带她去的。可是她真想去看一看,就算不骑马也好,思来想去,也只有楚国公会答应她的恳求。
原本殷如也不答应,但耐不住她的再三恳求,于是松口道:“只要你没事,外公一定带上你。”
陶嫤惊喜不已,围绕着殷如说了许多好话。
说完对上江衡深不见底的双眸,她想起这辈子最主要的目的,于是挠了挠脸颊问道,“到时魏王舅舅也去吗?”
江衡转着手里的茶杯,缓缓应了声:“去。”
他果然会去,那她就更得去了。平常就没多少机会接触,当然得趁着围猎大赛表表忠心,省得他登基之后,第一个收拾的便是陶家。
就目前的情况看来,他应该不讨厌她吧?
陶嫤来回琢磨,最终也没能得出个准确答案。
既然他们下完棋了,她便没理由再留下。陶嫤跟殷如告退后,便先一步离开了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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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当晚楚国公把江衡留下用膳,可惜陶嫤跟殷岁晴在摇香居开了小灶,没有到正堂去。
她其实想问问江衡,他曾说帮她锻炼将军的事还作数吗?上回因为父母和离,她违背了两人之间的约定,也不知道他生气没有,还会不会带她去丘夷山?
如果能去就好了,她就不用每天这么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接近他。
陶嫤吃得两边腮帮子鼓鼓的,偏偏模样还很惆怅,殷氏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脸颊,打趣道:“怎么了,有心事了?”
陶嫤连忙嚼了嚼吞下去,软绵绵地嗔道:“阿娘,我哪有什么心事啊,我想什么还不都告诉您了。”
想想还真是,这小姑娘素来藏不住心事,一有什么事头一个便找她商量。殷氏对她的话深信不疑,笑着问了句:“那方才你在烦恼什么?”
陶嫤断然不会告诉她江衡的事,说出来唯恐她会多想,于是眼珠子转了转,机灵地转了话题:“我在想阿娘如果嫁给瑜郡王,会不会就不疼我了?您日后搬去瑜郡王府,我们见面的机会更少,我会忍不住想你的。”
她只是为了转移话题随口说说,未料想殷氏当了真,放下碗筷认真道:“就算我嫁给他,叫叫,你依然是阿娘最宝贝的好闺女。”说完一笑,想着自己果然被她带糊涂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你想这个做什么?”
陶嫤感动地偎上去,抱着她唤了好几声“阿娘”,一声比一声绵软,听得人心都要化了。
她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事,站起来走入屋中,“阿娘等我一下。”
翻箱倒柜好一阵子,终于从几位舅母送的首饰盒中找出来一块玉佩。就算她可能会跟段淳成为兄妹,毕竟两人男女有别,不能随意收取他的东西,遂老老实实地告诉殷氏:“这是段柿子上次来送给我的玉佩,他说以后若有需要,可以持着这个去王府找他。”
殷氏接过看了看,玉佩是上好白玉所制,玉中间还印着段淳的字,一看便知意义非凡。
这段世子大方归大方,但玉佩到底是贴身之物,怎可轻易就送给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就算这姑娘可能成为他妹妹也不行。
殷氏眉心轻颦,递还给她道:“叫叫,这玉佩你不能留下。若有机会,趁早退还给世子。”
陶嫤很懂事,清楚殷氏是为她考虑,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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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还没等陶嫤找着机会还给段淳,段淳便再次登门拜访了。
原本此事与陶嫤无关,一个在后院,一个在前院,怎么都碰不着面才是。然而凑巧今天锦绣阁把她冬衣的样式赶制出来了,陶嫤便满怀期待,非要亲自去看看,两人便在前院影壁毫无预兆地撞见了。
陶嫤眨了眨眼,不明白他为何又来?
段淳比她先有反应,那张冷淡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