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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走到那颗松树下,陶嫤快走两步,果见地上还残留着小松鼠掉下的果子。
这个胆小鬼,被他们吓到现在都不敢出来。
陶嫤拾起地上的果子,仰头朝树洞看了看,“它怎么还不拿回去?”
江衡见她把果子都拾了起来,用绢帕兜在一起,禁不住笑问:“你莫非要把这些带回去?”
陶嫤罕见地红了红脸,她才没有那么贪吃呢。
“我想放在一起,等它下来的时候就能拿回去了。”说着便要跑到树底下,把一兜果子放下去。
还没上前,被江衡唤住:“等等。”
她疑惑的回头,白嫩嫩的小脸泛出薄红,“怎么了?”
江衡招呼她回去,表情有些古怪,“我有办法把果子送上去。”
他有办法?
可是这树很高,陶嫤仰起脖子观望,他难道要爬上去不成?
事实证明她想错了,江衡拿过她那兜松果,向后退出十几步远,拿出一个外壳坚硬的果子。只见他举起长臂,轻轻一挥,半空中一道影子迅速地滑过,嗖地一声,那枚果子便精准无比地投进了树洞中。
陶嫤脸上的笑意霎时僵住,这就是所谓的……把果子送上去?
难以想象里头的小松鼠是何反应。
这还不够,他把果子一个个拿出来,再一个个扔进树洞中,没有一个出现偏差。
就在陶嫤觉得小松鼠都要被吓死了的时候,他总算停手了,把绢帕递还给她:“回去吧。”
再一看天上,红霞万丈,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了。
回去的路上,陶嫤总算知道他不是陪自己出来的,他只是为了发泄而已。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烦心事,跟往常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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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嫤偷偷从后面打量他,奈何她太低了,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坚毅的下巴和冷峻的眉峰,使他给人的感觉更加可怕。
陶嫤更加不敢靠近他。
回到永旭圆之后,将军还没玩痛快,待在门口死活不肯进去。在门外来来回回跑了两趟,总算肯跟陶嫤一起回去了。
再等陶嫤追上去时,江衡已经走开老远了。
这样正好,虽然感谢他带自己出去,但他现在这样委实可怕。陶嫤小步踱在后头,看着他的背影一脸苦恼,最终咬咬牙,还是选择快步跟了上去。
她既然想跟江衡打好关系,便不能一直躲着他,该出手时还是要出手的。
譬如现在他心情不好,正是她讨好他的机会,千载难逢。
江衡正要往皇上下榻的瑞鹤院走,只听身后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旋即一个绵软的声音试探道:“魏王舅舅,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转过头去,果见一个穿粉白短袄的小不点站在左手边,担心又不安地问。
江衡唇一挑,不动声色的问:“何以见得?”
陶嫤指了指他的脸,一本正经地回答:“你脸上写着四个字,生人勿近。”
若不是知道不可能,他真的会被这小姑娘骗过去。装得这么认真,他终于被她逗得放声一笑,抬手习惯地想去揉她的头顶,一想她刚满十三,算个半大的姑娘了,不能再容他放肆,于是手在半空中转了转,落在她怀里的将军头上,揉了揉。
他肯笑,陶嫤总算没那么紧张了,“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因为我刚才想擅自出院子?”
江衡摇头,“与你无关。”
难怪小姑娘这么不安,原来是以为他在生她的气。
其实这事跟她一点关系也无,是他今日去军府看了看,发现里头管辖松懈,兵甲陈旧,若是忽然有外敌进犯,根本不足以御敌。他当场把军府官员痛斥一顿,责令他们一个月内解决此事,现在想来,仍旧恼火。
他下令整改军府制度,没有经过皇上的允许,哪怕他做的是对的,被皇上知道后也免不了一通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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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见到皇上后该如何解释,便被这小姑娘拦住了去路。她闻声软语的几句话,让他心情沉静不少。
陶嫤故意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夸张道:“我还以为魏王舅舅怪我不懂事,跟你添了麻烦。”
江衡失笑,“外面山路危险,下次你若想出去记得多带几个下人,路上能照料你的安全。”
陶嫤当然乖乖应下,不过应该没有下次了,明天就是围猎大赛,她跟阿娘不能出去观看,恐怕一整天都得在府里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