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都到这儿了,灭神赋早晚都是你的,早一刻晚一刻又有何妨?”柳鸣风走过去,将他抛落在地的名册搁回原处。
“你想拖延时间,好让关释爵来救你吗?”元池庆一把拉起柳鸣风,毫无准备的她像条被捉起来的鱼,抖了好大一下。“别以为你是师父的女儿,我就不敢动你!”
一听见他提起父亲,柳鸣风的怒气便被激起。“你连师父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的?”
“你果然知道。”元池庆眯起眼,反而放开柳鸣风。
“就算你知道,又能改变什么?你会带我来取灭神赋,不就是怕我像毁了盟主山庄,杀了你一家老小一样,如法炮制地对付你的心上人,将他的马场夷为平地吗?柳鸣风,你给我仔细地听着,如果你今天不把灭神赋给我,下场不是你一个人的生死而己!想知道你爹是怎么死的吗?”
“你这个畜生!”柳鸣风怒斥,悲愤不已。“你对我爹做了什么?”
“随便你怎么骂,我不痛不痒,但你就不同了。”元池庆咧嘴一笑,颇为自得地道:“我先下软筋散让你爹无法运功,再慢慢地逼问,我问他一次不答,就在他身上刺一剑。你爹也算是条汉子,刺了他五十几刀还不死。
既然他宁死都不将灭神赋传给我,那我就让他不得善终。我没有取他的性命,只是点了你娘、你弟弟,还有水仙的哑穴,在他们身上洒下烈酒,点火——让你爹亲眼看着他们挣扎扭曲的脸孔,直到一动也不动。”
“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你不得好死!”柳鸣风抑止不住地哭喊,追打着他。
元池庆一把将她推倒在地,目光狠绝。“不得好死你也看不到了!不想这种事发生在关释爵身上,你现在最好马上找出灭神赋给我!”
若关释爵手上持有灭神赋,等他取得,再比对两方确认是否一样,就不信他朝思暮想的秘籍不会成为他元家之物!
柳鸣风为保关释爵的安全,咬牙和泪吞下这股恨意,可是若让他得到了灭神赋,更脱离不了被灭口的危险。她得冷静,冷静才能想出可用的法子。
“怎么全是我任内的奴仆?”元池庆抽过一楼柜子里的名册,随便一份都是他收入山庄的人,地上满是他丢下的书籍。
此举委实让柳鸣风大感意外。“你不懂‘风云阁’内名册的摆放方式吗?”
“不是有华家的人会处理吗?盟主分内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我哪里管得了‘风云阁’。”依华清食古不化的个性,根本不会让他插手“风云阁”里的事。
太好了!柳鸣风忽感一线生机。元池庆一定不懂“风云阁”内的机关,只要让她上到第八层,就能按下机关,放出飞鸽到盟主山庄通风报信,若有人赶过来,事情或许就会有转圜的余地。
冷静下来之后,她很多盲点都解开了。元池庆一定也不知道“风云阁”内十二个时辰都有人看守,只是藏于暗处观察,除非有人将阁内名册带出或意图销毁才会有人出面制止,其余时候他就是看着你来再看着你走,不会有任何动静。
他方才自白的弑师过程以及对她的威胁,在暗处的华家人一定钜细靡遗地记在盟主生平了,这下子她总算安了一百二十个心,至少释爵安全了泰半。
“‘风云阁’的层柜就像挑水井,一层上拉,一层落下,既然一楼放的全是你这任所收的奴仆,那么我爹爹那届的就在八楼,但我不知道移动楼层的机关所在,只能一层一层地翻找。”
柳鸣风顺着“风云阁”内如香环回绕的小走道,一步一步爬上八楼。她有些不适,却得死命撑着,因为她知道元池庆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风云阁”八门共分干、坤、震、巽、坎、离、艮、兑门,放出飞鸽的机关就是在每层楼的巽门上,但是只有升上第八层的巽门才有办法开启。
她绕到第八层的巽门前,仔细地寻着,小心翼翼的模样就是为了骗过元池庆,以为她正认真地翻找着灭神赋的下落。
没想到,名册比机关更早发现!如果她把名册放回去再找机关,接着又抽出同本名册,绝对会让元池庆起疑的,这该怎么办才好?
柳鸣风捏著书,书皮都绉起来了。正当她苦恼之际,因为她抽出名册,旁边斜倒下的书籍正巧露出了她不断找寻的“风云阁”图腾浮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