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嬷嬷还不解气,又抬起脚往她脸上狠狠踹去,踩在她捏着鞭子的手上用力的碾着。
“嬷嬷、嬷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寒砂哭着大喊,宁嬷嬷的身份在她之上,又是兰妃的奶嬷嬷,她根本不敢反抗,只能哭着、颤抖着哀求。
宁嬷嬷被左眼处传来的疼痛折磨的都能疯掉,哪里还有理智,直将寒砂打了个半死,才收起脚,接着,捂眼跪倒在兰妃面前,悲痛与绝的哭道,“娘娘、老奴方才失控了,求娘娘恕罪,求娘娘恕罪……“
兰妃看着自己的奶嬷嬷叹了口气。
毕竟是将她奶大的人,她往前躬了躬身子,亲手将宁嬷嬷扶起来,看着她渗出血来的左眼,柔声道,“本宫怎么会怪嬷嬷,那小贱蹄子伤了嬷嬷原就该死,本宫先扶嬷嬷出去看太医罢……”话落,她朝一直静默无语,似桩子一般的内侍使了个眼神。
内侍会意,上前将寒砂拎了起来,不顾她的求饶,面无表情的将她绑在江舜华背面的刑架上。
跟着又用一团带着血的裹脚布,严严实实的塞住了她的嘴,然后提了灯,护送兰妃和宁嬷嬷朝外走去。
寒砂没想到好好的复仇会变成这样的结局,她唔唔的叫着,但是背着她的三人却根本没有回头的意思,直到暗室的门再次落锁,她才停止喊叫,两眼惊惧又绝望的看向面前充满血腥味的黑暗。
兰妃扶着宁嬷嬷出了暗室,立刻派人去宣薛院正。
薛院正还以为是兰妃又动了胎气,背着各种丸药匆匆赶到,没想到需要他诊治的却是兰妃身边的宁嬷嬷。
薛院正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心里却不悦得很。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太医院院正!堂堂的正四品官!给一个奴才看诊算什么!
心里打着突在宁嬷嬷对面坐下,一派肃然的问,“伤的是眼睛?”
宁嬷嬷带着颤声,连忙道,“不小心被倒刺勾到了眼睛。”
“能否先将手放下来?”薛院正看着宁嬷嬷手指缝中渗出的血迹说道。
宁嬷嬷身子剧烈的颤了颤,接着,用力的挤着左眼,将左手缓缓放下。
“睁开眼睛。”薛院正又说。
宁嬷嬷眼泪混着血水一下流了出来,痛哭着道,“奴才……奴才睁不开……”
薛院正无奈,只好忍着心底的厌恶,抬起手朝宁嬷嬷左眼探去,帮她掀开已经肿起的眼皮……
只见她隐藏在眼皮下的眼珠子已经被勾伤充血,看着如同兔子的红眼一般。
薛院正抽回手,起身冲兰妃拱手,道,“宁嬷嬷这伤在眼睛,微臣只有三分把握医治妥当。”
“只有三分把握?”兰妃绷紧了脸,失望的说道。
薛院正点了点头,顿顿,又看了宁嬷嬷一眼,道,“若是娘娘觉得微臣医术低微,也可在民间发皇榜广招贤士!”
“娘娘……”听薛院正这么一说,兰妃还未开口,宁嬷嬷就抢先一步张嘴道,“就让薛院正替老奴诊治罢!”
她是什么身份她知道,哪里有那么大的脸让皇上发皇榜!薛院正明明是在牙碜她……
不得不说,宁嬷嬷是极有自知之明的。
兰妃仿佛也明白这点,没有再多少什么,只是冲薛院正道,“那就有劳太医了。”
薛院正点了点头,“稍后我会让医女送药过来,一共三种,蓝色瓷瓶用来清洗眼睛,白色瓷瓶内服,绿色瓷瓶倒在纱布上,用来敷眼睛。”
“奴才记下了!”宁嬷嬷感激的看了薛院正一眼。
薛院正离开前,又给兰妃请了个平安脉,确定胎像没有什么问题,才背着药箱离开。
燕王府中。
厉珣一直到天黑都没有等到江舜华回来,面上阴郁之色一闪而过!
这个女人,是找到机会就给他带绿帽子吗?!
怀着身孕都夜不归宿起来!
书桌旁,容璋见自家主子面色不虞,也知是为了王妃进宫一事,想了想,上前试探着道,“王妃出府并未带人,也许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不如卑职派人去打听打听?”
厉珣不悦的看向容璋,沉吟片刻,却是道了声,“也好!”
容璋领命离开。
厉珣抬起头,透过书房窗户,看向远方。
心中道:江舜华,你最好不要再重蹈覆辙,不然这次,本王不一定像上次一样,还能容得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