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登善一听,乐呵了,“这是天虚省请的新门神,一般家中新得了女郎的,都贴这个。殿下仔细瞧瞧,上头是李将军同崔将军呢。”
贺知春睁大眼睛一看,顿时幸灾乐祸起来,哈哈,终于大家伙儿不贴天宝招福贴,该贴李恬同崔韵了,因为她们太凶恶,能镇宅辟邪保平安。
贺知春看了看李恬,笑道:“阿恬,这夸张了啊!那两大铁锤,有你脑袋的三个大!只见铁锤不见你啊!”
还一句话她没有说,但是李恬看懂了,阿恬,这夸张了啊!那两大铁锤,有你胸的八个大!只见铁锤不见你啊!
李恬翻了个白眼儿,呸,臭流氓!
贺知春又瞧了瞧崔韵,笑道:“阿韵,这夸张了啊!明明你生得貌美如花的,天虚省那帮人竟然把你化成了女张飞!”
什么叫做区别对待,这就是!
你看崔韵是你小姑子,你就不敢调戏她是不是?
李恬怒了,“这次我又造下杀孽,决心明日开棚做善事,每人送一张亲手画的天宝辟邪贴!”
贺知春顿时惊了,就李恬那个画工,别说女张飞了,那画出来的就是一坨不可描述的东西啊!
“女大王,饶命饶命!”
李恬这下才满意了,哼,叫你天天抖机灵,以为没有人能治你!
一行人斗着嘴,很快就入了宫门。
贺知春眼瞅着甘露殿就要到了,从袖袋中取出帕子,擦了擦眼角,往屋中走了进去,“阿爹,天宝回来了,还带了三哥来。”
吴王向看怪物似的看着贺知春,某滴个天啊,总算明白小娘子当太子,为何比他们更厉害了。
你瞅瞅,他们就做不出拿帕子把自己辣哭这么心狠的事情啊!
对自己都这么狠,那么扎他两条腿,真的已经是仁慈了,他是不是得表示感谢。
他刚想戳穿贺知春,就看到一个穿着紫衫的妇人冲了过来,对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抽,“你这个不孝子啊,你阿爹给你好吃的,给你好喝的,殿下唤你一声三哥,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是被什么妖魔鬼怪给迷了心窍,才做下这等蠢事啊!”
“阿娘把你养这么大,就是想着你一辈子能够平平安安的,阿娘都没有想过要你养老送终,太子纯孝,亏待不了阿娘,亏待不了你,你咋就这么傻呢!”
吴王抬头一看,顿时鼻头一酸,整个人泪崩了,“阿娘!”
贺知春一瞧杨妃的模样,也暗自感慨,当初她离开长安之时,杨妃还是一副富贵貌美的模样,保养得十分的好,他们去宋州打仗,不过才一两个月,杨妃便已经头发花白,脸上全都是褶子了。
催人老的不光是岁月,还有不省心的不孝子啊!
杨妃抱着吴王痛哭了一会儿,连他腿上的伤半句都没有问,又直接扑过去,跪在圣人面前大哭起来。
她没有说让圣人怜惜吴王太蠢被人骗了,或者说是到底是你的儿子啊,也没有说自己同圣人儿时的情谊,只是眼睛直直的盯着圣人,不停的哭……
贺知春还有身后的众臣,都恨不得直接倒退了出去,那啥,你们一家三口一直嚎一直嚎的,让我们在这里是不是不合适?
圣人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望着杨妃叹了口气,走了过去,对着吴王就是一脚,“孽子啊!”
他说着,走向了贺知春,“天宝回来了,阿爹……”
贺知春简直快要痛得叫出声来,爹啊,你嫌我眼泪哭得少,那也不能够掐我啊!
肉都要掐掉了!
这屋子里可不是只有他们刚进来的这一群人,还有之前就待在里头当泥人的诸位内阁大臣呢!
所以就算痛死,也不能叫出声啊!
只不过他们本事非凡,已经完全知晓圣人的节点在哪里,譬如什么时候该给圣人哭的机会,什么时候该起身假意劝阻,什么时候该当机立断的给圣人台阶下,让他别哭了……
贺知春有些心塞,爹啊,你这还是第一个阶段么?你看他们都不起身劝你……
贺知春眼泪哗啦啦的流,褚登善一瞧,立马夸道:“殿下真是性情中人。”
师父你别拍马屁了,我都瞧见你心中的小人笑得打滚了!
圣人许是年纪大了,身体抗不住了,哭了不多时,便接受了众臣的台阶,擦干了眼泪,“那啥,孙爱卿啊,吴王谋逆案,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