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父……爹。”赵元礼掀了掀嘴角,先要了决定权,只为当中还牵扯的另一人,怕父亲到时候插手……
两人回到府邸已是傍晚,冬至有铺排家宴,履长的习俗,晚辈要礼拜尊长,赵老夫人坐在主座上穿着新衣,喜气洋洋,大房,三房,四房媳妇纷纷来献履献袜,一一得了老夫人的赏,一家人开始吃齐家团圆饭,父子二人谁也没提白日里发生的事情。
用过饭后,赵文宛亦步亦趋地跟着赵元礼走着,早就在饭桌上瞧出大哥神色有些许不对劲,询问道,“大哥可是在祭典上遇着什么事儿了?”
赵元礼侧头就对上了赵文宛担忧的眸子,也不瞒着,将事情大致说了一些,“有人诬陷我攀上高枝,玩弄感情,哦,那人还有了我的孩子。”
“……”赵文宛听着他语气平淡,三言两语地道了事情,却是炸了,设身处地的想一想,那祭典是什么场合,连圣上都在,闹这么一出,是要赵元礼永远都翻不了身!使这种下作手段的……蓦地联想起早上送父亲和哥哥出门时遇到的人,赵文宛咬牙切齿道,“一定是他做的!”
赵元礼挑眉看向她,后者解释道,“能拿走大哥贴身玉佩的肯定是家里人,赵元晋一直和你不对付,除了他还能有谁!”
“父亲已将此事全权交予我,宛宛,证据确凿才能让人翻不了身。”赵元礼意味深长地说道。
赵文宛心领神会,即是诬陷,也得做得‘证据确凿’呐!发现大哥腹黑一面的赵文宛表示很受教,眨巴了下眸子,计上心头。
“今儿有城隍庙会,可想出去瞧瞧?”赵元礼随后问道。
赵文宛自然是求之不得,匆忙忙地换了身赵元礼的衣裳,随着他出了门。路上赵忠和宝蝉嘀嘀咕咕,连带着赵文宛也听了一耳朵,说的是赵元礼今日遭遇,可比大哥口中的版本要详细的多。提及王博文,赵文宛当下就想到了折在太子妃手里的王雪鸢,兄妹俩一路货色,没一个好的。
“原来大哥早就知道那女子是王博文圈养的情儿。”
赵元礼闻言却是摇了摇头,王博文做事堪称谨慎,只是选错了合作对象,他发现那女子不对劲就让人暗中调查,结果什么都没查出来,只偶然一次手下人瞧见她回了那座别院,没过多久,王博文也从里头出来,才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是我诈出来的。”赵元礼蹙了蹙眉,那女子怀有身孕,想也是王博文的,却被他用作这用途,也是可怜,却没半点同情。
城隍庙会热闹非凡,拜大仙的,烧着高香,弥漫着香灰和各式香料的气味儿。赵文宛跟着赵元礼走了半天,没头一回出门时的兴致高,小贩所售的小玩意儿瞧过就罢,反而紧紧黏着赵元礼,生怕把人丢了似的。
赵元礼着赵忠从老农那儿买了热乎的烤地瓜,裹着油纸包递给了赵文宛,“别急着吃,暖暖手先。”
赵文宛讪讪一笑,发现自个儿盯那摊儿的时间有点久,却是馋了,不同于现代吃到的反复烤得干瘪的地瓜,手里头这个个头正好,烤得匀称,轻轻一扯顶上一层皮就露出了金灿灿的瓜肉,闻着十分的香。
老农身边挨着个小女孩儿,瞧着比文雪一般大,只面黄肌瘦的,一双眼儿跟葡萄似的透亮分明,发觉赵文宛看她,一咧嘴角十分嘴甜道,“漂亮哥哥再买个罢,我家的地瓜可好吃了!”
赵文宛眯了眯杏眸,也是弯了嘴角,又买了三个,人手一个。“小妹妹真会做生意。”
这厢互动完,就有人神色不善地寻上了门,赵元礼不着痕迹地拽了赵文宛一把,拉到了一旁。
“喂,老头子,还钱!”来人气势汹汹道。
“大爷,您再宽限两天,我……我实在一下拿不出那么多。”老头护着惊慌的小女孩儿颤巍巍讨饶道。
“两天什么两天,爷的钱也不是白得来的,有借当然要有还,懂不懂规矩!”说罢,就要动手去抢那老农的钱兜子,里头正是赵文宛给出去的一两银子,连着赏钱。
“大爷,求求您了,留点给老头子罢,我家儿子躺在床上靠药续命,不能断啊。”老头子哭着跪倒在地上,小女孩儿也是跪着,抹着眼泪也不扯着嗓子哭嚎,像是见惯了似的不停给人磕头。
“啧,你那短命鬼儿子管我什么事,别整这套啊丧气,反正我不管,今儿个我就是来说一声,到了期限再不还钱可没好果子吃!”那人说完夺了破旧钱袋子就走,瞥了眼神色愤愤的赵文宛,故意露了凶相,哼了一声带着一帮子人呼啦啦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