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这边赶过来的玉府下人只听“嘭”的一声溅水的声音,带赶上前来,便看见府里面的荷花池了一个人影正在扑腾,还未来得及下去救,人便沉了底。
打着灯笼的几个下人看了看那边半晌起不来身的李氏,又看看这边眼见着是淹死了的东院“贵宾”,俱是低头无语。
这李氏被众人抬到西院的时候,胡嬷嬷已经被打得没了人形,只有出得气没了进的气。
“胡嬷嬷!”总算是多年的主仆,李氏大叫一声,便扑了过去,拦住了两名还在打人的粗使妇人。将倒地的胡嬷嬷扶了起来。一边却是目光锐利的望向坐在宁福堂的众人,最后将视线定格在老爷玉正鸿的身上。
“老爷,你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连我身边的唯一的一个亲信嬷嬷也要打杀了不成!”
一旁的江姨娘闻言,指着放在一边的婴儿尸体冷笑:“姐姐,先别顾着亲信嬷嬷了,还是看看你生的却被你浸在盆子里头淹死的怪物儿子吧!”
李氏一听,望向那边抱着裹布此时已经皮肤红中带青的婴儿沉默片刻,忽然间像魔怔了一般猖狂地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却是一脸倨傲的说道:“无论我生的是什么,我都是玉家的嫡媳,是正室,你不过是生了一个贱种的下贱的妾,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放肆!”
被李氏这么一说,江姨娘顿时红了眼圈,一边的老夫人则是怒不可遏,江氏是自己的远亲,她若是下贱,自己又是什么。生了这样的怪物,自己都还未找她算账,却还在这里这般的猖狂,不由伸手将桌上的茶杯拿起来又重重的放下,冷声道:“好一个嫡媳,正室!很快就要不是了!”
说完,郑氏转向一边握拳的玉正鸿,沉声说道:“老二,你看看地上的这个怪胎孽根,这样的媳妇留着就是灾祸,还不赶快给我休了她!”
玉正鸿还未发话,那边被逼得发狂的李氏却是笑了:“你说什么?休了我,你们谁敢!玉家能变成现在这样,全是我李家的功劳!别忘了我大哥是抚远大将军!”。
郑氏与玉正鸿一听,多少有些犹豫,虽说这抚远大将军府如今不甚好,可烂船还有三斤钉,再加上有个曾在朝多年的老左相,若要处置李氏势必就会得罪了李家。可眼前的一切让母子二人的忍耐濒临极限,一时间整个宁福堂陷入一片寂静。
就在李氏趾高气昂之时,门外管家刘全面色凝重的走进了宁福堂,看了一眼地上跪坐着的李氏,走到玉正鸿和郑氏身边轻声说了几句话。说完后,便退在了一边。
见玉正鸿听完刘全的话后,眼中闪过的一丝坚定,站在烈氏身边的如歌已然知道,怕是又有什么消息传过来了。
果然,上首的玉正鸿起身走向了下方的李氏,将方才刘全的话一字一顿的说得清清楚楚:“抚远将军府亏空军饷五十万两,造成抚州军队暴乱,圣上下令将抚远将军李立抄家下狱,前左相李准因参与其中,如今亦被关押候审。”。
玉正鸿不咸不淡的叙述让李氏懵了,半天都张不开嘴,而靠在李氏身上浑身鲜血奄奄一息的胡嬷嬷在听到消息之后,更是瞬间就咽了气。
“怎······怎么会这样!”终于意识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李氏放下身边的胡嬷嬷,一把扑向不远处站着的玉正鸿:“老爷,你一定要救救我父亲和我大哥呀,他们是冤枉的,是金陵侯府,对,就是金陵侯府设的陷阱,你马上给皇上上折子,说清楚这件事,说清楚”。
“说清楚,哼!将军府若是有证据早就说清楚了,我现在可算是明白了,你今天的这一番作为就是胳膊肘往外拐,连皇上御赐,锦亲王府送来的聘礼都敢觊觎,原来是为了补贴那抚远将军亏空的军饷!幸亏四丫头机警,又有世子派来的人看着,要不然整个玉家都要被你连累!”老夫人早就看李氏不满,眼下李氏一连串的错,让老夫人找到了发落的机会,什么嫡媳,犯了一个个不可饶恕的错误,生下一个怪物,又没有了背景强硬的娘家······李氏多年的操持在此刻被尽数推翻,郑氏已然忍无可忍。
“老二啊你立即下了休书,免得这毒妇再祸害玉家,祸害你!”
听到老夫人的话,李氏紧紧地抓住玉正鸿的手,满是讨好的说道:“老爷,你不能这么做,我为玉家生儿育女,孝敬公婆,服侍老爷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竟是要休了我,天理何在!再者你若是休了我,我们的宝莹和佳娴要如何自处,老爷想要嫡子,我一定会为你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