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年初那场婚礼闹剧之后,玉静雅便一直未曾回玉府,按道理,怀着身子应该在将军府中安心养胎,怎么眼下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倒是回到府里面来了?仔细询问方才知道,将军府给李氏送些当季的补品,玉静雅只不过是被派来送东西的。
仔细看看那近七个月大圆滚滚的肚子压在瘦弱的身子上,当真是不协调的紧。按理说玉静雅怀着将军府嫡子的骨肉,将军府的人定是要看重的,可看眼前的情形,玉静雅倒像是受了不少折磨似的,面容憔悴,那左眼角分明还带着很重的伤。
老夫人虽然说了不怪罪玉静雅瞒着怀孕的事,可是多多少少心里面不待见。因为与詹事府涂大人闹翻了,这玉正鸿在朝堂上连站脚的地方都快没有了。与众人说不到两句便推说身子骨不爽利,回了内室休息。
李氏和玉宝莹自然也是对玉静雅看不顺眼的,若不是眼下她怀着李玉亭的孩子,不好发作,恐怕少不得一番折腾。见老夫人走了,便也跟着离开了宁福堂。
玉静雅见众人一一离去,也不在意,坐在一边显得极为安静。
“多日不见,三姐姐过得可好?”,前生她嫁给詹事府的涂大人,没过半年就被涂大人施重手打死了,如今跟了李玉亭,看起来还是不如意,虽然与她不亲近,如歌对玉静雅还是抱着几分同情的。
“没什么好不好的,不过是混吃等死罢了”,玉静雅望着眼前的玉如歌,笑得苦涩,“原本以为怀着李家的孩子,能得几分看重,没想到方才进李府不到三天,府里面来了好几个声称怀了李家嫡出子嗣的女人,都怀着孩子,其中还有一个是将军夫人的亲外甥女,这般算下来我的肚子倒是不值钱了。将军夫人自是要看顾着自己的母家人,如今李玉亭的正室便是她那外甥女”。
如歌愣了神,感情这李玉亭连将军夫人的娘家人都没放过,还真是闭门一家亲那!看了一眼玉静雅的脸上的一块淤青,难道是李玉亭的正室打的?微微张了张嘴,如歌到底没有问出这等揭人疮疤的问题。
不过显然玉静雅是回来吐苦水的,这一波一波的就没想停下。
“那正室也是个和顺的性子,倒不曾苛待与我,平日里倒也相安无事,只是那李玉亭······”提到那个人的名字,玉静雅的眼中满是刻骨的恨意,“自己不中用了,醉生梦死的也就罢了,偏偏喝醉了便变着法的来折磨我们这些女人”。
忽然间,玉静雅好像想起了什么,望着如歌的眼中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那直勾勾的眼神让如歌浑身不自在。
“我知道你懂医术,想问你一件事,男人被阉割了,那里可还有玉树重生,枯木逢春的可能性?”
即使是在世华佗,怕也没有那个本事吧!如歌摇了摇头。
“呵呵······”玉静雅见如歌摇头,竟然大笑起来,笑得久了身子都几乎要坐不住了,如歌连忙上前扶住她,这么大的肚子要是摔着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是啊,怎么会有这种可能,偏偏他们信得很,那金陵侯府的大少爷也不知道是带着什么心思才见天的往将军府里面跑。还请了个道士在府里面做法炼丹,说是只要服用他的丹药,便能让李玉亭重新变成真男人。现在将军府里里外外都贴着符纸,连灶房都没放过。”
“道士······”
“对,穿着一身黑道袍,留着两撇胡须,号称是岭南的张天师,有让人起死回生的本事,他随手拿了一张白纸,用烧着的符纸在上面划几下便出现一位翩翩起舞的美人,手一挥,便又不见了,虽然像是那么一回事,可是,我却总觉得不对劲”。
不得不说,玉静雅的直觉是非常准确的。将军府里面的那位张天师如歌是十分熟悉的,他原本就是一个江湖骗子,颇通一些奇技淫巧之术,后被欧阳绍招揽在身边,为他做了不少败德的事。当年这张天师说她与欧阳绍有三世的夫妻情缘,还给如歌看了一本同样空白的碰到着火的符纸就显现字迹的三世书,才让那是单纯的如歌误以为欧阳绍便是自己的良人。现在想来这张天师的画上美人只不过是用了一些沾了白醋的特殊药水画上去的,一碰到着火的符纸,那药水便起了反应。欧阳绍这样做定然是有什么意义的,这次将军府怕是真的要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