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和周氏走了,沈真看着萧庭月拉着夏雨心的手,心里升起一种如同夏廉一样自家好白菜被别家猪拱了的不爽。
哼道:“小子,别说我没提醒你……”
萧庭月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沈太医,我帮一位故人给您带句话。”
沈真楞,萧庭月接着道:“谷里的搓衣板已经等了师叔二十年了,若师叔再不回去,师父就得扛着搓衣板来找你了。”
沈真惊得嗓子都变了声:“你……”
萧庭月回头看着他,眼里闪过不还好意的笑:“家师,天机子。师叔,好久不见,师祖和师父都很想你。”
沈真一脸被劈得外焦里嫩的样子:“你就是当年那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洒到我药上的那个臭小子?!”
萧庭月笑得让沈真有些毛骨悚然:“诚师叔惦记,师侄对您当年的一顿胖揍记忆犹新。不若我现在就修书一封,跟师祖说一声您在这儿,省得也老人家诸多为您担心。”
沈真僵着脸,他师父无量老人医武双绝,一生只收了两个徒弟。
他师兄天机子是个武痴,只学武不学医,青出于蓝胜于蓝。
他也是武痴,武中白痴,肩不能担手不能提,师傅对他彻底死心后,只得学医。
谷中,拳头硬出政权!他们谷里三人,就他一人不会武功,除了练武学医之外所有的活儿都是他的。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不及半人高的师侄,沈真觉得自己的好日子终于来了。
这小子到谷里的第一天,刚死了爹,哭得跟什么似的,眼里鼻涕占到他晒的药草上,他气得按住他揍得忘了爹。然后,谷里他负责的大小事务就有了接班人。
然而,这样的好日子只持续了一个月。
这小子精得很,知道反抗无效,沉默忍了。而后入谷一个月,身高没长,武功跟吃了干饭似的,蹭蹭蹭涨了不知多少。
直到有一日,他去催他做饭时,这小子举了举小拳头,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自去练武了。
沈真:“……”
于是,沈真再一次成了老妈子,还是四个人的老妈子。
于是,待他学成之后,毅然决然地出了谷,当了一个德高望重,养尊处优的太医,如今,快二十年。
难怪他第一眼看到萧庭月就极不喜欢,果然他师兄带出来的徒弟跟他一样讨厌。
同时又有些骄傲,嘿,这个敢跟皇帝抢女人的居然出自他的师门,与有荣焉啊与有荣焉!
沈真清了清嗓子:“师侄啊,你师祖年纪也大了,没什么大事就别烦他老人家了啊。”
他提起药箱,匆匆往外走:“啊,我突然想起来今天还有非常重要的病人,我就先走了。”
萧庭月微微勾唇,叫来丫鬟给夏雨心净身,自己则坐到了书房,萧家的事情,是时候处理干净了。
不想刚坐下,丫鬟就匆匆跑了出来,一脸被吓到的样子。
“家主,她……”
萧庭月心里一跳:“怎么了?”
丫鬟支吾:“她的脸……”
萧庭月皱眉,快步进了隔间。
床边放了铜盆,显然是丫鬟刚才正在给她擦拭,夏雨心仍躺在床上,呼吸均匀有力,与方才无异。
唯一不同的,便是她的肤色。
小丫头肤质极好,只是有些肤色黝黑。而此时,脸上却有些斑驳,有一块地方白皙无暇,泛起莹莹光泽,萧庭月目光微眯。
遣了丫鬟出去,萧庭月坐下,眯着眼看了她半晌,拧了帕子轻轻给她擦拭。
待越来越多的冰肌玉肤出现,萧庭月双眼眯得更甚。直到一张晶莹剔透细腻如凝脂的精致脸庞完全出现在他面前时,即便是萧庭月,眼中也闪过惊艳。
眉如柳,肤若瓷,秀鼻朱唇,除了面色有些苍白,这张脸说倾国倾城一点都不为过。
萧庭月伸手轻轻抚上她柔嫩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张脸,太过耀眼,除了瞎子,不可能缺少爱慕者。可这些年来,小丫头无人问津,里面的原因只怕不简单。
夏雨心幽幽睁开眼,正对上萧庭月凝重的黑脸。
她眨了眨眼,之前的事情涌入脑海,对他说道:“是我一不小心还没死,还是你一不小心也死了?”
萧庭月嘴唇轻轻勾起:“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