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溟绝并不理会他们,掀了珠帘就朝里头走去,一套男人的衣袍躺在脚边,檀木雕花床中,淡红色的重纱之下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个男人睡在那里。北溟绝面色铁青,眼中带着血丝,含着慑人的绝情,然而说出的话却异样的平静。
“将那个贱人带来见朕!”
话音刚落,皇后便掀了帘子走了进来,身后正好就跟着云贵妃。
“皇上…”
云贵妃见到衣衫纷乱的寝殿,忙上去想要解释什么却不想结结实实的挨了北溟绝的一巴掌。云贵妃被打的翻倒在地上,嘴角含血,半张脸肿地老高!
“淫妇!”
北溟绝收回手,拿过曹淮安递上的帕子使劲的擦了擦手掌,随后将帕子往云贵妃脸上一甩,就算是打了她也还嫌脏了自己的。
“把那逆子给朕弄醒。”
北溟绝一双利眸射向红帐之中,虽然隔着重纱,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就算是如今这样的场面下他也认得出来里头的人便是自己的儿子——太子北溟晏。
曹淮安连忙上前掀开了红帐,然而看到里头的男人的样子之时惊了一跳,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太子殿下?”
如此一喊,让原本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皇后面色一青,不敢相信的疾步上前,推开了曹淮安看到睡在红帐之中的的确是自己的宝贝儿子,不由得对着皇帝扑倒在皇帝的脚边大哭嚎啕。
“皇上,这一定是弄错了。太子想来温检恭孝怎么出现在这里!必然是有人陷害,您看太子如今昏迷不醒,想必就是有人蓄意谋害!”
“滚开!这件事朕自有主张!”
皇帝一脚将跪倒在自己脚边的皇后踢开,曹淮安已经将北溟晏弄醒了。刚刚醒来的北溟晏此时依旧剧烈的头疼着,撑着昏沉沉的脑袋望着眼前抬头望见一屋子的人,以及站在那里面露不愉的皇帝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心中一凛。忙下床跪倒在皇帝的面前,请安道。
“儿臣见过父皇。”
“你给朕说说这事怎么回事?”
皇帝还没有气得失去了理智,缓缓地走到北溟晏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跪在他脚边的北溟晏,声音透着嗜血的漠然。
北溟晏心头一紧,偷偷地瞄向了站在人群之后的林紫曦猜到了今夜只是必然和她有莫大的关联,沉默了片刻平静的回答道。
“儿臣不知,儿臣原本是该在谨身殿与九弟和十三弟一道下棋的。却不知道为何醒来之后就出现在了这里,若是父皇不信自然可以将九弟和十三弟召来相问。”
“曹淮安,去谨身殿看看,问了就行不用让老九和老十三知道发生了什么!”
曹淮安如今自然不敢耽误片刻,他知道这件事情谁都有可能作假,北溟绝只信任自己。
“皇上圣明,臣妾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偏殿原本是臣妾拿来给林小姐换衣裳用的。臣妾看到林小姐那一身衣裳实在是素净的很,因此便挪了偏殿让她沐浴更衣。臣妾真的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贵妃捂着肿地老高的半边脸,一边泪流满面的望着北溟绝哭道,将阴毒敛在眼底。林紫曦你要害我不是吗?就算今个儿我不能幸免,也要将你一同落下水去,一个贞洁被污的女人看你如何还有脸面活在这世上。
“皇上,臣女的清白已经被污蔑过一回了,难道还要再被污蔑第二回吗?”
林紫曦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一身月光白与这俗气的殷红格格不入,声音清冽淡漠,然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重重地击在北溟绝的心头。
望着那一抹月光白,北溟绝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他总觉得能从林紫曦的身上看到那个女人的影子。一样的恬然安静,一样的霜冷孤清,甚至连眉宇间都有几分相似。
“起来,把话说清楚。”
然而,北溟绝毕竟是北溟绝,绝不会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子长得和自己最爱的女人有几分相似就糊涂的偏听偏信。
“臣女的确是被贵妃娘娘召见过,可是没过多久娘娘便要臣女离开了。后来臣女就遇到了惠妃娘娘,便去了惠妃娘娘的飞翔宫,就连衣服也是在飞翔宫换的。皇上若是不信,自可以去查臣女的换下的衣物都留在那里。”
林紫曦说的条理清晰倒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北溟绝并没有说话更没有要人去查验,而是定定地望着林紫曦。外头又开始打闪电了,雷声轰轰震天一般的响着,风肆虐着撞击窗扉,可屋子里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令人窒息一般的宁静之后,北溟绝的对着林紫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