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嬷嬷原本已经睡下了,听说林紫曦出了事情冒着雨,几乎是扑进门来,看见这副光景想也不想就扑到在床边。一时间屋子里闹哄哄地一阵,抽泣声不断。
昏睡之中的林紫曦终于被吵得不得安宁,皱了皱眉,虚弱地睁开了眼睛扫了一遍哭丧着脸的众人,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见柳氏扶着林绥远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
林绥远望着一屋子跪在地上痛哭的仆婢,还有裹在被子里头脸色瓷白的林紫曦和紧紧搂着她的玄梓君,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星殒,送客!”
玄梓君搂着林紫曦,大手拂过她湿粘的秀发,玄梓君清冷的声音一响起,凭空便出现了一个墨衣男子,手中的剑一半出鞘,横栏在门口阻止林绥远在前进半步。
林绥远望着明晃晃地刀影映在自己的眼中,不禁退后了一步。然而想着这里毕竟是相府,自己这个一家之主反倒受了外人的气,冷着脸严厉的道。
“静王爷您这是何意!这是相府,可不是你的西平王府!”
“相爷忘记了聚贤雅阁弹琵琶的小凤仙了?那相爷应该没有忘记您在那里见过些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情吧!”
玄梓君始终没有看一眼林绥远,在他心中除了林紫曦之外的人都是无关紧要的人,除了林紫曦之外的事情都是不必理会。
“你…我们走!”
林绥远听到这话,身子一颤,脚下一个趔趄幸而被柳氏扶住了在没有摔倒。打量着屋中那个抱着自己女儿的年轻男子,林绥远最终牙咬切齿的吐出几个字,带着柳氏拂袖而去。
“你又何必泄了自己的底。”
轻咳了一声,林紫曦无奈的叹道。
“无碍。”
玄梓君淡淡一笑,在林紫曦醒来之后终于恢复了些理智,吩咐绯妍等人去烧水、准备干净的衣服来。
“主子,赛神医到了。”
月落走进屋子的时候,腋下夹着一个白胡子白眉毛的老头儿,那老头仍旧穿着亵衣亵裤,看着模样似乎是直接被月落从被子里挖起来的。不过经过这么一路,恐怕就算是再睡眼惺忪也早就吓醒了。
“主子,这是?”
原本以为是玄梓君受了重伤,才让月落如此着急,谁知道他竟然带着自己飞檐走壁来到了这华丽的院落之中,猛地一看竟然还是一小姐的香闺。
“不想死,就快过来!”
玄梓君的脾气比以往暴躁了许多,再也不能像往常一般慵懒随意的似乎什么也不能打动他一般。
赛神医从未见过自家主子这模样,哪里敢有半点懈怠,连忙上前执起林紫曦的手开始把脉。
“我没什么大碍,你不必着急。”
林紫曦靠在玄梓君身上,有些哭笑不得,想要解释却有些难以启齿。只好叹了口气,让玄梓君自己着急去吧。
“主子…林小姐…林小姐的确没什么大碍,您不必着急。”
赛神医一摸林紫曦的脉搏,面色一僵,抬起头眼神怪异的望着玄梓君。随后对上玄梓君的焦急而担忧的怒眸乖乖地低下头去,嘴角抽搐然而却极力的隐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没事!那为何会流这么多血!”
想到方才晕染在月白色锦衣之上的大片血迹,玄梓君心头一窒。
“这位小姐,她,她只是…”
赛神医低垂着头极力的隐忍着不让笑声被玄梓君发现,却早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端着水盆走进屋子里来的胡嬷嬷听见了方才赛神医的话,忽然明白了过来,放下水盆,上前悄悄地对着林紫曦说道。
“小姐莫不是来癸水了吧?”
见林紫曦瓷白的小脸上微微一红,点了点头,胡嬷嬷听了这话,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一拍大腿,笑道。
“恭喜小姐,贺喜小姐。小姐终于长大了!小姐长成大姑娘了。”随后,回头对着在屋子里忙里忙外的几人吩咐道,“去给小姐准备红糖姜茶,夏眠去准备个汤婆子,这日子可不能受了凉。绯妍去换热水,小姐要沐浴。”
“癸水?”
看着胡嬷嬷这模样,玄梓君似乎明白了所谓的“癸水”是什么了,想到方才自己出丑的模样,不由得脸上一热,轻咳一声将林紫曦交给胡嬷嬷伺候,转身出了屋门,等在廊下。
回头瞪着极力憋着笑得赛神医,玄梓君竟然依旧能面色如常的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