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姨娘这会子就可怜了,原本不过是想要吓吓林紫曦,只待请了府医来,装得严重些,这些府医都是没什么真才实学的看着她这样严重,必然会跟着说动了胎气,什么什么的,到时候只要自己全都怪在了林紫曦的头上,林紫曦少不得手一顿训斥。
然而此时,林紫曦竟然请了赛神医过来,来来去去路上自然是要花功夫,此时洪氏又来了,玉枝只能卖力的演戏,演戏也是累的,玉枝此时觉得自己喉咙也干了,身上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大汗淋漓的,可是总不能骗洪氏吧,只好继续有苦往肚子里头咽,继续演戏。
“老太太,这神医怎么还不来啊!妾身…妾身…”忽然玉枝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既然装累了那装晕便是了,说完这些便两眼一翻,晕倒在了榻上。
这会子的确是把洪氏给吓坏了,起身扑倒了榻边,唤了几声,可是玉枝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看着这模样倒真像是晕死了过去一般,随即大声命道,“绯妍那个小蹄子怎么去了怎么就!人呢,来人啊!”
“母亲这是怎么了?”林绥远刚刚下朝,听说了这里头的事情急急忙忙的赶来了琉璃院,看见玉枝一动不动的躺在了床上,回头对着林紫曦斥道,“你这逆女!又对着玉枝多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你玉姨娘怀着孩子?”
“爹爹没说,曦儿自然是不知道,”林紫曦见林绥远一走进来就不由分说的对着自己斥道,脸上至始至终都是冷漠,对于林绥远她早就已经死了心了,这样一个男人根本就不配做她的父亲!
“你!”林绥远眼看着就要伸手朝着林紫曦的脸上招呼过去,躺在一旁的玉枝偷偷地睁开了一条缝,心中大喜,等着看林紫曦的笑话。
“住手!”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厉喝响起让林绥远停住了动作,抬头一看韩氏正站在门口冷眼看着林绥远,眼中弥漫着一抹怒色。
林绥远望着韩氏看着自己的眼神,心中一痛,“素心,”前些日子他以为自己同韩素心的关系已经好了许多了,却没有想到今个儿因为自己要打林紫曦,恐怕又要回到原来了。
“老爷忘记了您答应过素心什么的吗?”韩氏冷望着林绥远依旧擎起在半空的手掌,让林绥远一时间是伸手也并不是,抽回手也不是,只能僵持在看空之中。
“爹爹是贵人,贵人向来就多忘事。”林紫曦冷哼一声,随即对着人吩咐道,“去拿我的银针来。”
“你又想干什么?”林绥远被林紫曦这样一句话挪揄的说不出话来,然而见到林紫曦吩咐下人去那银针,便立即警觉了起来,疾声质问道。
林紫曦耸了耸肩,望了一眼玉姨娘,随即开口道,“玉姨娘不能总是晕着,还是将人弄醒了再说吧,紫曦平素学过一些医术,想来还能尽人事。”
“对,对,当年大小姐的胎还是二小姐保下来的,”听到这话,紫竹连忙对着洪氏提醒道,洪氏想到了那是林紫墨眼看着就已经不行了,结果被林紫曦一副药给就回来了,便连忙点头同意让林紫曦来办。
林紫曦心中冷笑,若是这些人知道当年林紫墨的那个胎早已经胎死腹中了,她不过是逼着那孩子不流产出来罢了,想必她们今日是绝不会让自己动玉枝的。
“小姐,拿这根,”眼看着林紫曦要去拿中号的银针,夏眠立即摸到了最后一排的那一根最大的银针,就好像是小号的锥子一般。
玉枝眯着眼睛看见了那根“银针”吓得冷汗直下,然而这么多人在看着,自己若是这个时候醒过来了,想来不是穿帮了,扎就被扎吧,反正只要是能让林紫曦受罚,她吃点苦没什么。
“小姐,小姐赛神医来了,”就在林紫曦要下手的时候,绯妍的声音响起连拖带拉的就把赛神医拽了进来。
赛神医整了整身上的衣冠,望了一眼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玉枝,随后望了一眼林紫曦手中的“银针”,立即大叫了起来,“你这丫头真是不懂事,怎么能用这样的针来扎人呢!”
“曦儿,莫要胡闹,这样粗的针万一扎坏了怎么办!”林绥远原本也想说,这么粗的针要是扎在玉枝这样的细皮嫩肉上,他自然也是舍不得,更何况此时的玉枝还怀着自己的孩子。
只见赛神医捻了捻自己的一撮山羊胡子,悠然自得从自己的袖中掏出了一个大好的锥子!擀面杖一样的粗,对着林紫曦训斥道,“你这丫头,看好了,像玉姨娘这么重的病,这么细的针怎么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