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唐凤已才没有那么龌龊的想法,只是单纯仰慕罢了。范十一偷偷白了他一眼,不反驳不回应。
两人说这话,之前面前几步开外便是一道月亮门,上头一匾额写了三个字:揽菊苑,正是这处别院中最大的园子到了。
一踏入园子就闻到菊花的清新,这菊本没什么芬芳香气,独有一股清淡味儿,没有牡丹浓烈,更无腊梅冷香,但就是那股子扑鼻而来的独特气味,仿佛能让人浮躁的情绪一下子冷静下来。
在百菊盛开的园子里,众多少年男女游戏其中,有两人就成了最引人注目的一道风景线。
其一就是唐凤已。
她年纪不算大,身材却已经开始抽条,加上生的好看,很是显眼。
园子里的菊花多是黄色与绿色,在这些清冷的菊花本是今日的主角,但在唐凤已面前却不得不沦为陪衬。她身上玫红色的宫裙在腰身处稍稍收紧,配了一条多宝丝绦将原本就细如杨柳的腰身,收得更显婀娜,百花中像是独占鳌头的那一朵魁,让人挪不开视线。
此时的唐凤已正在和同伴行诗令,待轮到她旁边的人时,那小姑娘却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求救地转头看向唐凤已。后者沉着冷静,内敛清淡地抿唇一笑,巧然倩声:“淡烟流水画屏幽.自在飞花轻似梦(选自秦观《浣溪沙》)。”
如此锦心绣口才思敏捷,引得周围几个少年男女一阵抚掌较好。
唐凤已在行诗令到一点都不奇怪,这本就是她擅长的。但另一个引人注目的姑娘,居然是甄从容,没旁的原因,只因为她黑……
而甄从容坐在冯怡姜身边,居然在玩翻花绳??
荀司韶特地瞪大了眼睛又看了一遍,确认无误,没错,甄从容摆着别扭的手势上面确实撑了条彩线,一旁的汤汶诗指手画脚,在耐心地教她窍门。她清冷的眉目淡淡得一瞥,不知是不是错觉,那眼波流转间,居然和另一头的唐凤已有些相似?
“小姑姑居然不去玩投壶,在那边翻花绳?”范十一瞪圆了眼睛,替荀司韶说出了心中的震惊,“这也太违和了,我怎么感觉跟看个大老爷们在玩花绳似的?”
“闭上你那张破嘴吧!还不快给我去找找王小六和小谢他们在哪!”
“哦,对哦!”范十一一拍脑壳儿,走之前还不忘提醒他,“四哥,你去喊小姑姑一块儿玩啊,一起啊一起!”
“……”
范十一也真的是不见外,荀司韶不耐烦地摆摆手,权当听到了。他侧头再去看角落石桌边的黑脸少女,突然觉得似乎他这小姑姑,瞧着白了些?这面容打扮……也不是那么拿不出手了……
正这么想着,他恰好还在出神的功夫就见了几个少年少女,朝着角落里的甄从容三人,带着不怀好意的坏笑走去。
“哎呀!”冯怡姜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甄从容,“甄姐姐,都与你说好几次了!这里是小指来勾!你怎么又弄错了?!”
甄从容满面羞愧,她也很无奈,。明明那么难的甄家剑法,她从小看爹演示一遍便过目不忘,但这个小小的,撑着十指之间的玩意儿,她却无论试了多少次,都卡在同样的花色上。看着一旁为难的汤汶诗,她愧疚地说:“抱歉阿诗,是我太笨了。”
“没事……甄姐姐你多练练就好了……”
“阿诗都恨不得替你来了,”冯怡姜嘟个嘴,假装生气:“还有甄姐姐你为什么那么正经道歉,我们都是闹着玩的,你别道歉,不过就是玩个游戏罢了。”
“好,那你们再教我,”甄从容鼓起信心,对两人笑道,“再来一次,我肯定能翻过去。”
“我看英贤郡君还是别学了,”边上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看似有礼却实则暗含讽刺道,“毕竟边关和金陵有别,不是一日一夕就能学会的。”
冯怡姜抬头看去,皱了下眉,“明莲?”
她环顾四周,瞧见了她身边的少年男女,不禁如临大敌,这帮人,都是跟孝仪郡主玩得好的。除了刚才说话的金陵世家周家女周明莲和她的族妹周明卿之外,还有魏王最小的嫡孙刘召年,户部尚书之子王博,一共四人。
孝仪郡主虽然不想跟甄从容再计较,但不妨碍她身边跟她玩得好的,为了取悦她,刁难甄从容向她示好。这来的四人自然是找甄从容不痛快的,按身份来说,定然以刘召年马首是瞻,但到底这边坐着的是三个女孩子,作为“君子”不好先开口挑衅,便让周明莲挑了个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