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贱婢,居然敢抬出大长公主与我论道理,”言芊芊虽然是庶出,但也不是这样被欺负的,当即开口斥责。
唐婕已皱着眉,拉住她的手,微微摇了摇头。打狗还看主人,虽然这丫鬟明显办事不力,但也不能当众打大长公主的脸。
闹大了事情,丢脸的到底还是她们不是吗?荀芷见言芊芊被唐婕已拉住,转头赶紧劝那丫鬟:“这位姐姐,劳您过去说说,可否让我们先过去。”
丫鬟心知坏事,也是心虚,咬着唇不知如何是好。她犹豫片刻,忍气说:“好吧,奴婢先去说说,让那边的客人让一让。”
小丫鬟才走一半,就见那边率先走出水榭的几个书生察觉了她们,一时愣在当场。还是打头的男子最先反应过来,转头便招呼身边的人往水榭中退。
荀芷默默看了一会儿,见那弱冠男子,不过是简单的素衣布巾,却无法遮掩清俊的面容。他羞涩地背过身,朝着身边的好友作揖,也不知说了什么。那些青年举子寒门子弟纷纷往里头走。
那小丫鬟松了口气,又到退回来,对荀芷她们做了个“请”的手势。
荀芷遥遥望去,只能见到那人弱不胜衣的背影,被风吹得翻飞的衣襟,挡不住笔挺的脊背。
她不过多看几眼,唐婕已眼尖察觉出来,抿着唇,意有所指地提醒她,“芷妹妹,风大仔细迷了眼。”
荀芷惶然收回视线,对上唐婕已含笑的双眼,她默不作声地点了下头,“谢谢姐姐提点。”
菊花宴座位的安排,与宫宴大为不同。宫宴中,贵女们通常跟着自家长辈坐,这样往往交流很少,都是听长辈说话。前头说了,大长公主办的菊花宴,就是男女互相想看的目的,所以未议亲的贵女们按照根据出身,被安排在一处坐。而对面就坐的,就是今日来的世家少年们。
易欣怜好巧不巧地就跟孝仪郡主坐在一起,但她仗着半个东道主,硬是拉了荀萱坐在身边。往后便是唐凤已和甄从容,二者父亲各是位列大周最有权力的文武大臣,虽远在边关的武将比不上当朝宰相举足轻重,但甄从容怎么说也是个郡君。
汤汶诗和冯怡姜的位置与她们隔了几个座位,两人眼巴巴地望着甄从容。
“荀三姑娘是找不到座位吗?”另一头,孝仪郡主见荀萱落座,轻哼一声,抬着下巴倨傲地说:“不如让阿欣找个侍女带你去你的座位?”
荀萱脸色一白,却没有做声。易欣怜见孝仪郡主欺负自己朋友,立即反驳道:“不劳郡主关心了,阿萱是我请来的贵客,自然跟我坐。”
孝仪郡主讽刺一笑,“阿欣你倒是忘了,你坐在我身边,也不过是碍着大长公主的面子。”
易欣怜似乎没想到她竟敢当面说得如此直接,当即气得面红耳赤,反应之大,连坐在上头的大长公主都留意到了,远远地询问一声:“阿欣,你怎么了?”
“外祖母,孝仪她!”
易欣怜指着孝仪郡主,说不出话来。倒是惠荣长公主闻言,立即瞪着孝仪郡主,呵斥道:“孝仪,你又欺负阿欣了,娘不是与你说过,阿欣是你妹妹,你俩得多亲近亲近,怎么反倒吵起来了?”
大长公主淡淡一笑:“好了惠荣,她们小辈吵着玩,你也别只顾着说孝仪。”
孝仪郡主郡主一别头,大声道:“我才没欺负她呢,不过说了两句她朋友的不是,就帮着外人和我争,有这样的妹妹?”
这朋友,有眼睛的都知道说的是坐在易欣怜身边的荀萱。此话一出,荀萱的脸色更白了几分。她乍然一抬头,瞧见不但惠荣长公主面色复杂地看着自己,连上头的大长公主都投来视线,神色晦暗不明。
荀萱当即吓了一跳,低头不敢与二人对事,只心道要遭。
男客们都坐在对面,端木景桓见了这情况,少不得替自己亲表妹和熟悉的荀萱说两句话,便赶紧出来打圆场道“孝仪你这炮仗脾气还是没变哈哈哈,这是方才在园子里输了游戏吧,怎得脾气这般大?”
他以玩笑似得语气调侃,孝仪郡主反倒没有生气,撇撇嘴,反笑他:“我看输的是景桓哥哥才是,输给荀四公子的滋味,不好受吧?”
“司韶在这些方面可是一绝,我输了也是正常。”端木景桓想得开,随便她说,摆摆手一笑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