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沉雅听罢这话,点了点头,目光却不禁落在舒棠身上。
舒棠抱着酒,朝云沉雅躬了躬身,算是招呼。她道:“云……云公子,我听说你要买这酒水?”
云沉雅沉默一阵,却问:“你怎么,做起酒水生意了?”
这话彻底跑了题。在场几人听了,都愣了愣。白贵正喝茶,猛地一呛,咳了两声连忙打圆场:“我家少爷的意思是,姑娘你年纪轻轻,怎么会出来跑生意?”
舒家小棠想了想,便老实道:“我家开小客栈,从前也做酒水生意。我爹爹年纪大了,这两年腿脚落了毛病,我便替他出来跑生意了。”
另一边,曹升又笑着添了句:“小掌柜忒谦逊了。云公子,您可别小瞧了她。自打小掌柜接了这酒水生意,打点得井井有条不说,口碑也极好。那进账可比前几年好多了,是吧?”
舒家小棠尴尬道:“没、没怎么好。”
云尾巴狼听说她将生意打点得不错,唇角便牵出一枚笑。可想了一想后,那枚笑又消失了。
他蹙起眉头道:“姑娘家,抛头露面太多总是不好的。其实可以雇个小厮,跑腿的活计,你便不用亲力亲为。事无巨细的话,终归累的是自己。”
话音一落,大家又愣了。司空幸伸手捏了捏额角,白贵立刻又打圆场,说:“我家少爷什么都好,就一点不行,太心善!对人忒好忒真诚了!”
舒棠听了,便点头道:“嗯,云公子真是个好人。”
云沉雅一愣,恍恍然忆起她从前叫他云官人,对他说,云官人真是个好人。心里起起伏伏,他沉默一阵子,没能接这话。
舒棠又将手里的酒坛子往前递去,说:“我今天带了一坛酒来,先给云公子你们尝尝。你、你们要觉得好喝,我……”
她的话没说完,曹升便在旁补充道:“云公子莫介意,这小掌柜头一回与陌生人做生意,所以不大利索,心是好的。”
舒棠连忙点头。
云尾巴狼心里百味陈杂,接过那坛酒的瞬间,如同在某个夏天,接过一个姑娘用攒着的铜板给他买的桃子。他朝旁边使了个眼色,司空幸站起身,摸出一锭银子要给舒棠:“舒姑娘酿酒也不容易,我们哪能白要姑娘的酒。”
舒棠又连忙摇头,说:“你们要做这酒水生意,我、我理应送你们一坛子的。”顿了一下,她又道,“两坛子也可以。”
“收下吧。”忽地,云沉雅轻声道,“做生意,有来有往,日后才好合作。”
舒棠一听便愣了,不知怎地,觉得这语气熟悉。她默了一默,接过那锭银子后,又从腰间摸出一把碎银,数了半晌,递给云沉雅。她乐呵呵地笑道:“也成,不过这锭银子太多了,我给你打个对折。”
作者有话要说:
姑娘们好哇?吃饭了没?昨晚睡得香不香?这几天开心不开心?
下更,2011/03/02
第40章
外来人在京华城开酒水商号,单是选地段,疏通关系等等,就得花个把月时日。然而,云尾巴狼一行人,个个都是人精,只用了不到十天,便将杂事料理完毕。之后几日,白贵又随尾巴狼窜了几处小巷子,以高价游说民间的酿酒人家,把自个儿家的酒水给他们倒卖。
这么个做法,是因云尾巴狼认为买卖酒水虽是个幌子,但既然做起生意,就该像个正经商人,务必要唯利是图,见钱眼开。沉棠酒虽好虽妙,可造价忒高,买卖初期,是很难获利的。但民间小户人家的酒水就不一样,种类多,成本低,味道纯,集中起来放入商号挂了牌,价钱还能再抛高,基本是个稳赚。
因在忙活这些事儿,转眼十余天就过去。南国的气候,暖起来是极快的。三月十六这天,春气已经很浓了,舒棠一身湖色衣裳,又蹲在葡萄架下数酒坛子。
点数完毕,她抱起一个小坛,刚回过身,便瞧见立在身后的阮凤。
阮凤像是等了一会儿的模样。他见舒棠一身收拾得妥帖,斜肩挂了个小布包,便晓得她是要出门。阮凤笑道:“前阵子忙,今日才来瞧你。未料不巧,你却正要出去。”
舒棠见了阮凤,心里一喜。她将小酒坛放在旁边石桌上,从布包里翻出几张小银票:“阮凤哥,这是二月结的银钱,我给四叔小棍他们几个分好了,你帮我转交给他们,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