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另外一个人应该身手不错。”展云在一旁摇着折扇接口道,“他既然是在池塘里杀的人,鞋底应该沾上不少泥污,可水塘周围却没有半个脚印。”
赵廷因为刚过来,之前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因此就认真听三人分析。
段尘轻轻颔首,清冷凤眸突然闪过一抹亮光,唇角也微微勾起:“你们猜那个进了莲花池的人,施展轻功从池塘里出来,第一个落脚的地方,在哪?”
赵廷刚从外面进来,因此还记得挺清楚,这石家小姐的闺阁东边,有一小片竹林,且隐隐可以看见青灰色的砖瓦。
展云向来心细,自然也留意过屋舍四周环境,见段尘似是突然想到什么,心下一转,便很快反应过来。和赵廷两人几乎同时出声答道:“房顶。”
周煜斐抿了抿红润唇瓣,一双桃花眼闪耀着哀怨神色:“哎你们俩抢什么呀,我也要想到了……”
四人说着,便先后出了屋子,上到房顶查看。果然,靠近莲花池一边的屋檐上,有半个沾着泥浆的鞋印。一路往竹林方向寻过去,一直到了墙根,才在墙头青苔上又找见两枚鞋印,一个略深,另一个则较浅。
展云清俊面容略显不豫,手中折扇也是一停:“这人的功夫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赵廷也点点头:“一口气跃出这么远,还带着一个人,内力和轻功都挺厉害。”
石小姐的尸体已经被运走,现场线索基本勘查完毕,众人便坐着马车一同赶回开封府。
路上,展云把之前查到的一些线索跟赵廷讲了,说到那被塞进死者心口的莲花花瓣时,赵廷也听得直皱眉。旁边周煜斐见段尘垂眸不语,便出声问:“段尘,对这个事你怎么看?”
段尘沉吟片刻,又轻轻摇头:“我也不能确定。不过,我现在倒真怀疑,这案子跟七笙教有些关联。”
“怎么讲?”赵廷刚从皇宫回来,心里事情不少,现在基本上一听到“七笙教”三个字就觉得反胃。
段尘稍微想了会儿,又抬眸看向三人:“之前苦水镇的案子,你们对于七笙教杀人的手法是什么印象?”
周煜斐皱皱眉头:“恶心,脑子有病,不是一般人做得出的!”
展云不禁失笑,这话说得虽然有些鲁莽,却也不错。抽人血液,挖人心肝,炼制秘药,长相漂亮的男子还要被去势,侥幸活下来的年轻男女身上也均有长期取血的疤痕,而且还被训练成杀人工具。普通人还真做不出,估计连想都想不到。
段尘凤眸半垂,轻声说道:“你说的不假。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在杀人的过程中,是有仪式的。”
“仪式?”赵廷眯起眼。
段尘看了展云一眼,又轻轻点头:“当初夏陆珍曾经说过,他们每掳走一个人,一直到这人被处死,中间是经过多次筛选的。而那些被挂到树林边上的人,颈侧插入牛毛针,心脏被人用刀剜走,身上也换了白衣。若只是普普通通杀人,应该用不着还给他们换上干净衣裳……”
展云蹙起眉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么想,倒也有几分道理。这次的案子,死者均被挖走心脏,尤其是两名年轻女子,死后都被取走一样首饰,其中一人心口还被塞入莲花花瓣……”
“而且你们有没有留意,这位石小姐,也是个美人胚子。”周煜斐在一旁叹了口气,抿了抿唇角,“我听说,这两人生前还是较着劲儿的。”
见其余三人皆面露不解,周煜斐露出一抹有些玩味的笑容,又挑了挑眉毛:“我说,你俩好歹也是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的!难道忘了每年到了这时候,京里都有各种形式的选美的么?”
赵廷白了他一眼,轻嗤一声:“无聊!”
段尘将视线投向展云——是什么意思?
展云也有些无奈,看了周煜斐一眼,又温声解释道:“都是些好事之人搞出来的,有的是斗茶,有的是弹筝,有的是诗书比赛,各种各样的噱头,但最后评定的时候,有一条总不会变,样貌。”
段尘点了点头,又看向周煜斐:“那这两位小姐,都赢了什么比赛?”
周煜斐挑起嘴角,一提起美人,一双桃花眼也熠熠闪光:“那个陆小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去年蝉联了五个比赛的榜首。今天这位石小姐就更厉害了,从十三岁起,接连四年,年年都能博得汴京第一美人的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