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太监宫女无一不浑身发抖,吓得全数跪在了地上,颤巍巍地唤着奴才参见殿下。宇文怜看到宇文尚的时候,气势登时小一大半。
宇文尚冷眼看着众人,“皇姐,今儿个你设宴款待从云何县远道而来的堂弟。怎么堂弟人不见了,反倒东西厢房里头的小主全都在你宫里?男子不能随意看到众位秀女,这个规矩,皇姐,你莫不是已经忘了?”
“草民祝易峰参见殿下,此事是草民的错,望殿下莫要误会公主。”一道清冷的男子声音登时响了起来。
“你岂是草民,母后亲自与父皇开口,将你召入宫来。身上留着皇室血脉,怎会是草民?起身说话。”宇文尚朝着跪在地上的祝易峰抬了抬手。
“怜宫今晚如此热闹,皇姐可否解释一番,这宫女犯了何事?为何落水?”宇文尚看着站在一旁搀扶着碧叶的沈骆,出口的语气不禁凌厉了好几分。
宇文怜被宇文尚一骇,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唇瓣开合了好几下,始终说不出话来。祝易峰看了宇文怜一眼,而后双手交握,躬身说道:“这宫女许是被骆小主给宠坏了,没了规矩。公主只是教训她一番,打了几个板子打发她回东西厢房了,但半路上这宫女不慎跌进了池子。”
一直沉默的沈骆终于知晓这男子是谁了,祝家二少爷,曾和她弟弟有过节。且先不管祝易峰,碧叶是她的婢女,怎可叫人如此侮辱?这不是说她教导无方么?
沈骆出口的话也带了冷意:“殿下,此事要等碧叶醒来才能下决断。若是碧叶真冲撞了公主,我定不轻饶。若是公主无理取闹,还望公主陪个不是。桂花糕一事,公主难道忘了不成?”
威敏敏心里不禁为沈骆竖起了大拇指,果真有太子妃的威仪,将那宇文怜给震住了。
“之若,送人。”宇文怜理亏,冷哼一声后当即回身往怜宫厅堂里去。可怜了余之若,一个小小的婢女,看着殿下,再看着众位小主,这真真是个难以收拾的局面。
“四位小主先行回东西厢房,小福子,唤御医给落水的宫女看诊。祝堂弟,父皇已经赐了寝宫给你。小德子,带祝堂弟过去。夜已深,大家都散了去。”
离去前,禾苗看了一眼祝易峰。她有些失望,祝易峰并不是如她听说的一般狠辣。而禾苗不知道的是,她这一眼尽数入了祝易峰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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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四个太监抬过来一个木制担架将碧叶给抬回了东西厢房。沈骆看着眼前的宇文尚,几日未见,他怎地瘦了?是不是政事过多?碍于太监宫女在周围,沈骆只得福身行礼,柔柔说道:“殿下,奴婢且先离去。”
宇文尚看着对自个儿如此恭敬的沈骆,浑身不舒服了起来。可耐按着皇宫规矩,在人前,骆儿必须这般对自个儿说话。看着沈骆依旧弯着身子低着头,宇文尚当即伸手将沈骆给搀扶了起来。就着宇文尚的手,沈骆站直了身。双手却是被宇文尚给紧紧地拽住了,沈骆对宇文尚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放开自个儿。一旁的威敏敏看着神情严肃双手却牢牢握住骆儿妹妹的宇文尚,心中乐坏了,虽是没有笑出声来,嘴角可倒是高高地扬了上去。
“嗯,骆小主不必担心。你的贴身婢女落水一事,本殿自会给你个交代。你和敏敏小主且先回去。”宇文尚说罢后,朝着沈骆和威敏敏摆了摆手。随即往怜宫厅堂走去。宇文尚走进怜宫厅堂后,沈骆和威敏敏便立刻出了怜宫往东西厢房走去。沈骆总共来怜宫两次,没有一次是安安稳稳地离开的。这怜宫,以后还是少来为好。
进了东西厢房,沈骆并未离开而是径直去了碧叶的屋子。碧叶屋子里头的蜡烛亮着。推开门一瞧,沈骆见着了一名身穿红衣的男子。那红色在烛光的映衬下尤为耀眼,衣衫上没有任何条纹没有任何装饰。男子的全数发丝只用一根大红色发绳高高绑在脑后。沈骆忙关上屋门,走上前去。“你是何人,竟擅自闯入女子屋中。”
沈骆话刚说完,便看到了这男子低着身子在为碧叶把脉。这是宇文尚安排下来的御医?皇宫中的御医穿的如此……大红色衣裳不应该是女子才能穿的吗?她看到的张御医就穿了通体黑色的大外袍。
把完脉后,男子转身站直身子朝着沈骆行了一礼,随即恭敬地说道:“微臣闵正参见骆小主,这宫女因为落水后在夜风中吹了良久,许是染了风寒,这风寒来势汹汹,想必不是三四日就能好的。望骆小主早日安排这宫女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