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骆隐约听到杜雅依嗓音中的一丝颤抖,再仔仔细细地往杜雅依的眼睛处看去,一丝丝泪在杜雅依眼眶中翻滚。若不是杜雅依吃了宇文怜特意准备的糕点大大折了自个儿的身子,也许她也不会孱弱到如此模样。
伸手握住杜雅依的手,沈骆带着丝安慰轻轻开了口:“雅依,你是个好姑娘,上天定会怜爱你。太傅大人要辞官离京吗?”
这次,杜雅依并没有将手从沈骆的手里抽出,静静地看了沈骆一眼,杜雅依点了点头。“爹爹和我明日就要离开京城,辞呈前几天就已经呈给了皇上。”
“雅依,今后你有何打算?”沈骆知道杜雅依此刻的心定是万分沉痛,杜雅依喜欢宇文贺。然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杜雅依离开了京城,身子骨又如此不好,今后可怎么办?
杜雅依叹息一声,“我现在只愿上天多给我几天侍奉爹爹……”杜雅依说道这里不说了,因为她看到了小福子正往这边走来。“太子妃,你是个有福气的人。”说罢后,杜雅依将沈骆的手甩了开来随即急匆匆往前走去。沈骆看着杜雅依匆匆离去的背影,一股哀伤自心中蔓延开来。
“太子妃,殿下催了。”小福子站在沈骆身后弯下~身子恭敬地出声。
沈骆回转过身子,点了点头,而后迈步往谨王府走去。王府内充满恭贺道喜之声,王府前院两边的大树上都挂着大红灯笼,王府里到处飘扬着大红色的缎带。厅堂内和前院都摆了好几桌,丫鬟小厮正匆忙地在桌子上布菜。这里是如此的热闹如此的喜庆,有谁会想到有一个身体虚弱满心哀伤的女子在角落处看着喜欢的男子迎娶别的女子?
“骆儿。”一声温柔如水的男子声自前方厅堂内传来,沈骆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向厅堂中的宇文尚走了过去。
月翔皇帝和周后此刻也在厅堂内,周后看到尚儿如此宠爱沈骆,心中苦恼又无奈。贺兰这丫头真真是没出息,进了宫只知道呆在泰禾宫。如若不是自个儿传唤尚儿,尚儿哪里会来泰禾宫走一遭?让贺兰去东宫,这丫头又扭扭捏捏不肯。周后这几天很是苦愁,这么过去,沈骆说不定就有了身子。沈骆是太后那边的人,在秀女阅选的时候周后就看出来了,太后一直在明着暗着帮着沈骆。如此下去,一旦她归西了,周家可怎么办?
沈骆朝着月翔皇帝和周后福身行了一礼,柔柔地唤道:“儿媳参见父皇母后。”月翔皇帝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意。“起身起身,出了皇宫,无需这么多规矩。”月翔皇帝说罢后,对着站在厅堂和前院的大臣大声说道:“今儿,都给我抛开君臣之礼。喝到晚上才准离开,没醉的都给朕小心着点。”
一旁的大臣纷纷点头恭敬地说是,沈骆此时笑出了声。“父皇母后你们先吃着喝着,儿媳去看看新嫁娘。”沈骆说罢后刚要抬脚往后院走,手臂就被宇文尚给一把拉住。宇文尚摇了摇头,“皇弟此刻就在房中,你进去凑合个什么劲?”沈骆瞪大了双眼,现在是白天,宇文贺怎么先入了洞房?
一边的皇上哈哈大笑起来,连带着站在旁边的大臣也都大笑出声。沈骆不明所以,眼睛里溢满疑惑。宇文尚再次摇了摇头,用力将沈骆一拉给拉到了他的身边。“你就乖乖地呆在我身边,大漠习俗,拜过天地后,男子要先去屋子里头看看新嫁娘,掀了盖头喝了交杯酒后再出屋子来和其他来客喝酒。”
大漠的婚嫁习俗和月翔十足十地反了过来,只是男子入了屋子能轻易地出来吗?就只掀盖头喝交杯酒如此而已?宇文尚看到沈骆依旧疑惑的模样,一双眉眼挑了起来。月翔皇帝轻轻咳嗽了一声,向儿子使了个眼色。大臣面前莫要和沈骆如此恩爱。
周后伸手抚着自个儿的额头揉捏了起来,月翔皇帝想到自个儿不久就要和锦儿离开皇宫归隐山林,说到底对不住身旁陪了自个儿半辈子的女子。是以,月翔皇帝担心地看向了周后。“身子可是不舒服了?”周后烦闷的心在听到皇上浓浓的关怀后立刻晴朗了开来,抬眸温柔地看着皇上。“皇上不必担心,臣妾一切都好。”
月翔皇帝听到这话后,眉头微微一皱随即松了开来。
今日的谨王府很是热闹,君臣同桌而食,把酒言欢。周后陪伴在皇上身边,享受着皇上难得一见的温情。沈骆则是坐在宇文尚身边,轻声提醒他不要喝太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