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下,沈骆叹了口气,步下马车,此时大将军夫人,她的舅母木芸已经扬着笑脸在门前候着了。沈骆低头而后扬起笑脸,一扫刚刚在马车中的抑郁。
“舅母。”甜甜似带着撒娇的声调让大将军夫人极为受用,舅母赶忙拉起沈骆的手,自是嘘寒问暖一番,舅母旁边的刘大娘也笑弯了眉眼。“**,夫人昨儿个就念叨着你呐,今儿个起了个大早,去厨房亲自做了你爱吃的桂花藕片。”
沈骆开心地直拍手,“桂花藕片,我最喜爱的吃食,平常在家爹娘都不许我吃,说那太甜了吃多了对女子不好。我才不管这些呢,到了舅母这,我可是放开肚皮吃了。”
木芸伸手一点沈骆的鼻尖,“大姐夫和大姐不是怕你吃多了甜的牙齿蛀掉么,吃一次两次没事。就知道你爱吃桂花藕片,做了好多呢,够你这个小馋猫吃的了。”
沈骆推着舅母往府里面走,“赶紧走,我这就要去吃。”被推着往前走的木芸仰着头直笑,每年沈骆这丫头一来府里面就欢声笑语,一扫往日的安静,有了沈骆她这个老太婆就不闷了。
沈骆一边吃着桂花藕片,眼珠子溜溜转。奇了怪了,白蔓清这个臭丫头居然不在。沈骆看向了坐在一旁的舅母。“舅母,表妹去哪了?”
木芸喝了一口茶说道:“骆儿,昨儿个你舅舅回来说,宫中太后喜爱孩子。让宫中大臣将十二到十四岁的女子送入宫中小住一段时日。你表妹今儿一早就去集市上买衣裳去了。”
沈骆哦了一声,心中起疑了,这宫中太后喜爱孩子,又没说喜爱女孩子,怎么光让女孩子进宫啊。后来再想想,这样也好,白蔓清这丫头不在家,她的耳根子也清闲,省得一天到晚和她吵。
有些事啊就是巧,刚还提到的人现在已经花枝招展地出现在了眼前。
“娘亲,看我这身衣裳好不好看?”沈骆一听就知道白蔓清来了,语气里带着撒娇的需要得到肯定的口吻。她记得以前在爹娘面前说过一次,爹爹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说了,沈家铺子衣裳的质量爹爹信得过。自此后,沈骆再也不在爹娘面前说诸如此类的话了。
嘴里吧唧吧唧吃着桂花藕片,抬眼看过去,哟,粉色连衣裙,裙边有一圈绿色的圆点,腰间一条墨色丝带,盈盈一握的小腰立刻突显。不过,这颜色未免亮了点,放在沈家铺子里,就是一件极其普通的衣裙。白蔓清的动作未免夸张了点,一直在转圈,转的她的头都快晕了。
白蔓清停下动作,眼神一窒。“表姐也来了?”她这么大的人就杵在这儿,敢情这位**才发现。
木芸将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前些日子就与你说了,你这丫头就是不长记性,一点规矩都没有。”
看着舅母开始数落表妹,沈骆连忙开口圆场,她可不想再让白蔓清再次记恨自己,说她一来就抢了她的爹爹,抢了她的娘亲。
“舅母,表妹的这件衣裙委实好看,年长了一岁,眼光愈发好了。人也越发的美了。”
“美有什么用,一点都不懂事。”
沈骆汗颜,舅母的侠女风范来了,说话直截了当。看白蔓清嘟着个嘴就知道她心里十分不爽,她一不爽,倒霉的就是自个儿啊。
“将军回来了。”
听到外头小厮的叫唤,沈骆擦了擦嘴,舅舅这次回来得好及时啊。当即起身拍了拍衣裙,她这位舅舅,一直被二姨夫笑称粉雕玉琢,一张似是女子的面孔长在了男子身上。是以,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对二姨夫避之不及。沈骆极其喜欢她这位唯一的舅舅,温润如玉,每年来一次,舅舅都没有什么大变化,一点都不显老。
“骆儿来了,让舅舅好好瞧瞧。”白予齐拉起沈骆的手,这边看看那边看看,越看越像当初的大姐。他忙于朝中事物,得不到空回去看望下大姐和大姐夫。
沈骆此时心情极为愉悦,眉眼弯弯,嘴角含笑。这幕落到白蔓清眼里,心里头越发不是滋味。那是她的爹爹,一回来都不看看自个儿闺女的新衣裳,愣是对沈骆嘘寒问暖的,又不是多年不见。
白予齐点了点头,“长得越来越像大姐了,性子也愈发沉稳了。等明儿进了宫我也放心些。”
沈骆本来是一直笑着的,奈何一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怎么都笑不出来了。不是让大臣的女儿进宫吗?她是大臣的亲戚,进宫这事儿和她八竿子打不着吧。不会这么倒霉吧,倘若她要是进了宫,又要和白蔓清呆在一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