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晏背着手走进屋,刚踩上地毯,一双男士家居鞋递到了她脚边。
“我去洗澡,客房随便睡。”沈樵转身就走,“你自便。”
姜晏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水都不给倒一杯,什么待客之道。”
沈樵的背影僵停住。他在原地足足站了三秒。然后改变方向,走去了茶室。
姜晏绝对没想到,她这随随便便的一个吐槽,换来的是面前的这个画面。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面前五个形状各异的杯子。
“信阳毛尖,铁观音,现磨咖啡,橙汁,白开水。”沈樵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款款道来:“这是我家所有待客茶饮,不知道简小姐喜欢喝什么,一样准备了一份,您是否还满意?”
姜晏怔懵的看看面前的杯子,又看看沈樵,赞叹道:“沈总果然财大气粗!”
“简小姐开心就是在下莫大的荣幸。”他站起来,边脱外套边往卧室走:“请简小姐务必都喝完,拒绝浪费。”
姜晏:“.......”
*
沈樵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大概用了半个小时。
客厅里已经空无一人,茶几上留着四个空杯子,和一杯未动的咖啡。
那个傻女人居然还真都喝了。
沈樵走过去坐下,端起那杯咖啡,喝了两口,已经冷了。
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是沈家的管家。
管家说沈夫人神经衰弱的旧病复发,人刚送去了医院,医生建议住院。
他挂了电话,起身去找姜晏。
三间客房,不知道她睡在哪间。
他一间一间去推,前面两间都没人。
就在推第三间的时候,门被反锁了.......
沈樵站在门前默了几秒。
你说讽不讽刺,在自个儿家被人当狼防了。
最后想了想,他还是没有敲门打扰她,转身回房拿了车钥匙直接出了门。
沈樵离开不到十几分钟,姜晏就被憋醒了。
刚刚喝了四杯水的缘故。
她上了趟洗手间出来,就再也睡不着了。
因为两杯茶的缘故。
她在屋子里旋了一圈,没见着沈樵人影。以为他在卧室,她走过去,房间门开着在。她站在门口,偏着脑袋往里面瞧。
姜晏第一次开了眼界,原来男人的卧室还能这么整洁?连床上的被单都铺的特别平整,干净的一尘不染。
在这之前,她唯一见过的两个男人的卧室,一个是简阳一个是乔知言。可以说,那是相当的壮观,无法描述。
和眼前的这间卧室相比,完全是两个画风。
这个男人,讲究。
房间里没人,姜晏回到客厅,试探着叫了声:“沈樵?”
没有人应。
出去了?
她又试探着叫了第二声:“沈樵?”
确定家里没人。
于是她一个电话给他甩了去。
三声之内那头接通了。
“这么快睡醒了?”
姜晏翘着腿在沙发上坐下,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你死哪儿去了?”
“给我妈办住院手续,出门时你在睡觉就没打扰你。”
姜晏磕了磕,一头黑线,莫名对自己刚才的态度滋生出了几分愧疚。
她顿了顿,缓了些语气问:“你妈怎么了?”
“神经衰弱。”
“哦。”她不太会说宽慰人的话,特别是对他,总觉得怪怪的,“那你忙,我先回去了。”
沈樵说:“我这边弄好了来接你。”
“算了。”姜晏说:“病人为重。改天吧。”
医院这边,沈樵刚挂了电话。
“谁在你家啊?”捂着头躺在病床上的沈夫人,还有心思关心儿子跟什么人打电话,有气无力的问:“是女孩子吗?”
沈樵收了电话,退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我说老太太,你都这样了,能不能先养好病,别瞎操心?”
沈夫人这病要说也没大碍,就是经常神经性头痛,失眠,跟早年丧子有关。
沈樵上面有个哥哥,四岁的时候,跟沈夫人出门玩在商场走丢,从此音讯全无。沈家在外人看来家世显赫,幸福和睦,可这件事,却是沈家最不为人知的痛。
沈夫人因自责始终无法释怀内心的罪恶感,从此落下了这病根。起初那两年精神崩溃差点疯掉,幸得沈樵的父亲沈建柏是个理智心细的男人,陪着她一步一步的熬了过来。后来有了沈樵,才渐渐回归正常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