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似是激了动,上前几步,一把抓住昭华公主的手,面上满是恳求的神色,“公主,若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做得不好,你告诉我好不好?你告诉我了,我会改,你这样一句话不说地跑来佛安寺,说是要出家,在我们已有婚约的情况下,你让我如何想,你可知道,我的心也会痛,也会难过……”
秦默沉静地站在身后,暗沉无波的眼眸落在他们相握的双手上,面色有些苍白。
严如是今日一身月牙白长衫,公主也是一袭白裙,二人站在一起,衣袂翩翩,有青山为衬托,有万里晴空为背景,像极了一副唯美的画像。
他们一个郎才一个女貌,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一个是身份尊贵的世子……秦默的脑海中闪现出“天作之合”,“国士佳人”,“珠联璧合”等字眼。
他们二人在一起是最合适不过的。
秦默的面色又苍白了几分。
严如是话落,见公主眼中的冰冷褪去了一些,他心中一喜,又逼近了一步,眉间含着柔情,深情道:“昭华,我们之前明明那么好,吟诗作对,谈天说地,你说‘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这些可都是你说的,我们之间的情谊,你当真都忘了吗,你若是丢下了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昭华公主的脑子轰的一下子,连忙甩开他的手,眸光不自觉地瞥向严如是身后的秦默,有一种做贼心虚的罪恶感。
这些可都是以前的事情,久到她自己都忘记了的……也不知道秦默他听了会不会不开心。
秦默低垂着眼帘,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右手紧紧的拽着丝帕,手背上青筋突出。
丝帕……那张绣着“明”字的丝帕……
昭华公主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秦默他……竟然对此无动于衷?
她眼眸瞬间转冷,带着些许的受伤,她担心着秦默会因此不开心,可是秦默他压根就不在乎……她可真是想太多了。
昭华公主唇角一扯,勾起一个无奈的笑容,抬眸,直视着严如是,“世子爷可真是会做戏,你既口口声声说爱我,为何又跟朝阳郡主不清不楚的?上回你们见面时的眉来眼去,你当真以为本宫没有瞧见?世子爷的这一番肺腑之言,只怕对着朝阳郡主也说过吧!”
她现在不能乱,不能慌,严如是极难对付,她必须先将他打发掉,秦默的事情日后可以慢慢来,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去慢慢夺回秦默的心。
秦默闻言,整个人僵硬在那里。
“原来你是因着这个跟我置气”,严如是眉梢一松,原来是吃醋了。
他家中两个姐姐,他爹更是妻妾如群,他自幼便是在女人堆里长大,对于如何哄女子开心,怎么诱拐女子的芳心,他颇有心得,此番他进京便是带着目的而来。
京城中各大势力盘踞,每一个都不好惹,像是一块硬石头,让他无从下口,思来想去,他也只能从闺帷处着手,从来后宫与朝廷息息相关,他若是能够加以运用,得到几位贵女的真心,事情便好办许多。
以他这几个月来无懈可击的表现,公主的真心,他已然夺走,如今她骤然不理他,定然是有原因的,如今说开了,反倒好,严如是面上露出好笑的神情,叹息一声,道:“我与朝阳郡主仅见过几次,话都不曾说过几句,甚至连她的相貌,我都未曾瞧得清楚,又怎会与她有儿女私情,公主,你应当知晓,自从见到了你,我的眼中便只有你了,旁的人,旁的事情,皆与我无关,也都不在我的眼中!”
昭华公主:“……”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能够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如此让人面红心跳的情话,严如是果真是个人才。
女子大多都是软耳根子,最受不得的便是倾慕之人的情话,那些甜言蜜语,就如同醉人的□□,让人明知道是毒,也甘之如饴,明知道那话里的真心未必有几分,也依旧沉迷其中而无法自拔。
前世多少女子皆拜倒在严如是的长衫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昭华公主又一次开始反思,如若不是重来一回,如若不是事先知道他的真面目,光是听到他这番所谓的“肺腑之言”,见到他那副深情似海的模样,她会不会上钩,会不会以为他当真如此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