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飞花弄便传出洢水腹痛难忍的消息。经大夫诊断,说是吃下极寒之物,伤了内里,此后一生,怀孕便是不可能的了。只可惜那位大夫医术有限,这“谪仙罪”的其他作用,倒是一点都没查出来。
荣道轩气极,下令府内严查。
许是王妈妈本就一心求死,所以也并没有做任何的遮掩。只是简单一查,便查出来了。
可惜的是,当荣道轩气急败坏地带着一众家丁跑到荣春堂里来问罪的时候,却发现王妈妈早已跪在柳如月床前,一脸满足的去了,胸前还插着一把剪刀。那伤口扎得极深,显然是一心求死。
至于柳如月,则是躺在床上,也永远的闭上了眼。
荣道轩见此场景,更是生气,只是人都死了,这股气却是无处发泄,于是竟下令将王妈妈的尸体直接拖去乱葬岗里,不得安置。柳如月的则是买了一口薄皮棺材,草草葬了。竟连荣家祖坟,都不得葬入。想想,也是不甚唏嘘了。
只可惜,相府闹得人仰马翻之际,正是银笙收拾行囊离去之时。这些消息,还是事后,银笙遣人打听,才知道的。
却说,荣道轩这一大清早便被这些破事搞得焦头烂额,一回飞花弄还有洢水对其缠闹不休。
正在这时,库房的管事来报:“不好了,不好了。禀老爷,大小姐连夜将夫人所有的嫁妆都带走了,这会儿,库房里已然空空如也了!”
“什么?!”荣道轩听完这话,眼前一黑,这下是真的气晕了过去。
第三卷 情起 第118章 再遇香晚
银笙从相府出来得急,但好在尉迟语蓉的嫁妆是她一早就整理好交给方妈妈管着的,所以一时之间要全都带走倒也容易。至于服侍的人,银笙则只将方妈妈和红嫣二人带回来了。
原因无他,银笙身边得用的人里就只有方妈妈、红嫣以及绿染。但绿染是家生子,一家人都是在荣府当差的。银笙手里既没有绿染的卖身契,也不能强让别人一家骨肉分离,所以,在问过了绿染的意思之后,银笙便也随她的意愿,将她留在了相府里。
这之后相府里发生的种种,便都是银笙的人朝绿染打听来的消息。
却说银笙带着大包小包回了国公府,尉迟老夫人和韩氏闻听其要留在府中久住,自是喜不自胜。尤其是尉迟惠月进宫之后,国公府里冷清了不少,多了银笙相伴,便连尉迟南与尉迟岚风都是举双手赞成的。
这厢国公府里热热闹闹,家人重聚;那头右相府中凄风苦雨,大发雷霆。
荣道轩原本以为银笙只是将尉迟语蓉嫁妆里的那些死物拿走了,谁成想,银笙将那些商铺、田产、宅院的房契地契也一并带走了。那些,可都是右相府的主要经济来源啊!
这下荣道轩是真的慌了,想去国公府里找人理论,偏偏自己又是理亏的那个。荣道轩的火气无处发泄,天天只能找底下人的麻烦,一时间人人自危,整个右相府都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之中。
今日银笙过府,国公府里最忙的尉迟南都来陪着尉迟老夫人一道用了午膳,倒是这连日里来,国公府中难得的一次聚餐。
只不过,即便是这样,尉迟南也是匆匆用完饭便走了。
银笙见尉迟南这么忙,倒是有些好奇,于是问尉迟岚风:“最近朝中可是有什么大事?为何舅父这般忙碌?”
岚风自惠月被逼入宫那次之后,便收敛了许多性子,一直跟在尉迟南身边,所以对朝中的事多少也了解得比较清楚。他见银笙这般问,便一脸神秘地压低声音道:“听说,是最近二皇子司徒楠有什么把柄被白贵妃给抓住了,并捅到了陛下那里去。陛下大发雷霆,不仅斥责了二皇子,还下令将他禁足府中三个月,无诏不得探视。”
银笙听完,却是长眉轻挑,追问道:“什么把柄,竟是这般严重?!”
要知道,二皇子乃当朝刘皇后所出之嫡子。在司徒凛的几个儿子之中,大皇子也是刘皇后所生,但因当年刘皇后不慎流产,所以根本还没出生就没了。因为那是皇上与皇后新婚之际便怀上的孩子,又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所以当时皇上心痛至极,即便是并未降生,依旧是给了那孩子皇子的名号,又破例按照太子的规格举行的葬礼。因此,司徒楠等于是这一众皇子中的嫡长子,也是目前唯一一个已经成年的皇子。
近些年来,随着司徒凛迈过不惑之年,朝中关于立太子的提议也逐渐多了起来。自然,朝野之中关于立二皇子为太子的呼声也一直是最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