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司徒凛刚刚宣布了银笙为魁首,坐在银笙旁边的司徒瑶脸上的笑就没停过,她巴不得现在就能结束围猎,然后去把那匹“驰风”领来,好好在这广袤大地上跑一跑。
“笙姐姐,这次真的是多亏了你,否则我的‘驰风’可就让别人给拐跑了。”司徒瑶笑得眉眼弯弯,双颊的酒窝漾起,如水面荡开的涟漪,当真可爱极了。
银笙见她这般高兴,也浅笑一声道了句“无妨”。
或许别人没有看出她诗中的含义,但是银笙知道,司徒凛却是看懂了的。
银笙所作的诗,从表面上来看似乎是讲的猎手与猎物,实则却内含深意。
“狐兔”作为一些普通的野兽,尚且知道要暂避捕猎者的锋芒,“潜其踪”。而作为本该更难捕获的骄傲“鹰鹯”,却因为一时爱惜自己的羽毛而大意了敌人,反被捕猎者用箭给射了下来。这其实是一件很讽刺的事。
而这“狐兔”与“鹰鹯”比喻的究竟是臣子还是国家,就要看司徒凛怎么理解的了。
但是,不论司徒凛怎么理解,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就是司徒凛发现银笙并不是个普通的千金小姐,相反的,对于一些朝局大事,甚至还有自己的独特见解。
或许,这也是司徒凛为什么最终不但没有怪罪银笙,反而还将其定为魁首的原因吧。
实际上,这不但是说给司徒凛听的,也是说给尉迟南听的。银笙希望尉迟南能最大程度的保护好尉迟府,而不是为了一些忠名之类的事而忽略了潜在的敌人。
银笙心事重重之际,却听耳边传来一个声音,“荣小姐,庆安郡主有请。”
银笙猛然惊醒,偏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宫装的女子正朝自己请安,看其装束估摸着应该是个宫女。
庆安郡主?
银笙突然想起来,这个名字似乎在宫里的时候听人提起过一次,似乎就是那个欺负司徒逸的人。莫不是她刚刚看到自己,想起来要找自己算账来了?
银笙面上不露痕迹,朝那宫女点点头,便起身站了起来,跟在她身后。
司徒瑶见庆安郡主要来找银笙,也连忙跟着站了起来,“笙姐姐,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宫女云絮见司徒瑶也要跟来,连忙委婉拒绝,“小郡主,我家郡主只点名让荣小姐过去,您若是也跟了去恐怕会不方便。”
“怎么就不方便了?”司徒瑶本来还不在意,这会儿见那云絮遮遮掩掩的样子,更不放心银笙独自过去了。在她看来,多半是庆安也想要那匹“驰风”,结果被银笙抢了去,定是心中不服,想要为难她。怎么着这件事也是因自己而起,于是,坚决不放银笙过去。
“郡主,你放心吧,我没事的。”银笙见司徒瑶阻止,知她是担心自己,只是,有些事情总是需要解决的。即便司徒瑶这次在场,自己躲了过去,那以后呢?
除非自己离开京城,否则见面的机会日后多的是呢。
“笙姐姐……”司徒瑶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银笙用眼神给制止了。
“那好吧,你早去早回,我还在等着你。”司徒瑶扁了扁嘴,看着银笙跟着云絮离开了。
却说,银笙由云絮领路,来到了庆安郡主这边。
银笙才刚看见庆安,便听见她朝自己笑了笑,道:“荣银笙,我们又见面了。还记得我吗?我是庆安郡主。我记得上次我就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们的账下次再来算。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这个所谓的‘下次’就来了。”
银笙朝庆安微微俯身福了福,作为见礼,而后才不紧不慢道:“是啊,就是不知道七皇子殿下的身体好了么?”
“你!”
银笙一开口就把庆安郡主给噎了一下。
庆安那日回宫之后,其实是被太后批评了一顿的,但是当太后看见她血淋淋的手时,当即又心软了,反倒责备司徒逸不懂事。庆安想到这里,胆子又大了不少。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又冷笑一声:“呵,我早说过,太后娘娘宠我,是不可能惩罚我的。更何况,那是我和司徒逸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你现在,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一提起这些,庆安似乎十分得意。
庆安面上的神色缓了缓,转而又说了一句,“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今日,你若是将那‘驰风’交出来,我可以将之前的事一笔勾销,不再跟你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