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但愿如此吧。”司徒凛似笑非笑的看了內监一眼,口中说出的话却有些模棱两可。
內监看见司徒凛是这种态度,当即闭上了嘴,乖乖站在一旁也不敢再随意搭话了。
“哎,你看,那是什么人啊?这么惨,死都死了,首级还要被挂起来示众,死不瞑目呀!”
“不知道啊,就是说嘛,这也太惨了。”
“嘘,小点声。你们知道什么?还不是因为他胆大包天,在皇上面前说错了话呗。”
“他说错什么话啦?”
第二日一早,青龙街口最热闹的闹市区口,一颗鲜血淋漓的头就这样赫然出现在了百姓们的面前。
这种场面甚是难得,一时之间,原本还算宽阔的大街上,瞬间就被赶来看热闹的民众围得水泄不通。大家议论纷纷,都不知道这人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才被加以如此严重的惩罚。
人群里,有一个识得文字的秀才将皇榜上的内容念给了众人听,“这大体意思是这样的,就是我们面前的这个人,他对皇上大不敬,说了忤逆皇上的话,这才被枭首示众,用来警醒我们了。”
“我的乖乖,这得是说了什么,才惹得皇上这样生气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榜文上也没写呀。”那秀才又看了遍榜文,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时候,人群中突然跳出来了一个人,一脸神秘兮兮的看着众人,“这人我认识,他原来可是大名鼎鼎的钦天监正使呢!”
百姓最是爱听这些秘闻八卦,于是众人一听,连忙凑了上去,将此人团团围住,打算一听究竟。
“昨日的天狗食日大家还记得吗?”那人四下望了一眼,见周围没有官兵把守,于是压低了嗓门,偷偷道:“这位正使,就是因为算出来了天狗食日乃是上天降下预警,主国家将有大灾难的呀!”
“哎呀,这可了不得!”人们一听到这个说法,俱是吓了一大跳。
“我就说呢,怎么无缘无故的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有人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连忙表示对于这个观点的支持。
还有一个亲眼看见日食的老妇,也连声道:“昨日那个天狗食日我是亲眼看见的呀,太吓人了!”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认为林英预言的话很有道理,深信不疑的同时,忍不住开始猜测了起来,“你说我们大梁会有什么大灾难呀?这要是真的灾难降临了,我们该怎么办呀!”
那个一开始传出话来的人,眼见时机成熟了,突然又开口道:“其实,上天降下这个预警就是个提醒,说明还是有改正的机会的。只要那些违背天理的人或事消失了,那么自然大梁也能继续繁荣昌盛了呀。”
“这位兄台说得有礼。”刚刚的那名秀才挤了过来,可惜紧接着他又一脸犯难的样子道:“只是,这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触怒了上天了呀!”
那人听了秀才的话,神色更是谨慎了不少,低着嗓音道:“这有何难?想想看,昨日日食之时,京城里还发生了什么大事?”
“莫非是?”秀才闻听此言,身子陡然一凜,下一刻,却是立马快步离去。
林英的首级正是悬挂于青龙街口,所以众人的一举一动也尽皆收入了银笙与箫黎的眼底。
“司徒烨这一招可真狠,只怕紧接着京城之中便要流言四起,废太子的呼声只会一浪高过一浪。”箫黎眼睁睁看着司徒烨派出的人,正在下面对着百姓传播对司徒楠不利的流言。
不过短短半个时辰,酒肆茶楼里,便已开始偷偷传了个遍。大家一传十,十传百,只怕明日整个京城都知道昨天的日食应验的是这个会亡大梁的太子了。
“司徒凛为了防止流言四起,特意砍了林英的头。对司徒楠这个儿子,他也可以算是用心良苦了。可惜他怎么也没想到,如此举措,反而被百姓们认为是心中有鬼。这一下,可真是逼得司徒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银笙将天字一号房的窗门掩上,亦将窗外鼎沸的人声一同给关在了外面。
“司徒凛聪明一世,怎就忘了堵不如疏的道理?”银笙拈起瓶中插着的一朵茉莉冷笑了起来,“也或许,这些上位者,从来就不懂得这个道理吧。”
银笙正半侧着身子坐在几案旁边,从窗缝里流淌进来的一束阳光刚好照在了她的面上,使得银笙的半张脸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美人面容似玉,将一旁花瓶中的茉莉花都比得顿失颜色,尤其是银笙嘴角擒着的这一抹淡淡的笑,竟一时令箫黎都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