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静的时分,银笙突然想起多年未见的红嫣与方妈妈了。
若是此时让她俩瞧见自己又是喝凉水,又是披着件衣服就站在窗口,肯定又该在自己的耳边念叨了。
原来,身边有人关心的感觉是这么的温暖,一时令银笙都有些怀念在国公府里的时光了。
一提起国公府,银笙就想起昨日白天司徒辰对自己说过的话。
“笙儿,报仇虽然要紧,但我还是希望你早点回到国公府去,这样你就可以早点恢复自己的身份。因为,我要给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婚礼!三媒六聘,十里红妆。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司徒辰此生最爱的人是你,此生唯一想娶的人是你,此生可并肩白头的人依旧是你。从头到尾,只能是你——荣银笙!”
银笙想到这里,脸上不自觉的现出一抹红晕。
定是今日司徒辰与自己说起了这些,才害得她今夜做了一个这样的噩梦。
索性也是睡不着了,银笙决定还不如多花些心思想想,该如何尽快的解决掉这些事。
如果说,之前银笙还考虑慢慢蚕食掉司徒烨的话,现在,就连她自己也忽然没了耐性。
或许是司徒辰的承诺太美,竟让银笙不由得从心底里也期待起了没有那些仇恨与算计的日子。
银笙坐在房中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迫不及待的叫来了箫黎、幽月与风痕。
“圣主,你昨夜是没睡好吗?怎么两只眼睛那么红啊!”幽月一进门就被银笙的模样吓了一跳。
箫黎盯着银笙看了一眼,便想拉过她的手来把脉。
“我没事,你不要忘了,我也跟师父学了几年的医术。”银笙赶紧闪躲了过去,同时不忘瞪了幽月一眼,吓得幽月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嘴,再不敢多说什么。
箫黎正要再开口,银笙连忙先发制人,成功转移了话题,“我记得,你那个开在京城里的私坊,接待的基本上都是些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对吧?”
“是”,箫黎听银笙这么问,点了点头道:“你突然问这些做什么?”
“那好,我现在想让你查账!”银笙一拍桌面,笑看着箫黎。
“查账?”银笙此举,弄得箫黎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查账。”银笙十分肯定地道。
箫黎虽不明白银笙想做什么,却直接点了点头,叫来福叔道:“福叔,吩咐凤翔楼,将最近这几年的账册都拿过来,我要一一过目。”
福叔听见箫黎这么说,连忙点了点头,快步出去了。
“你怎么不问我要你查账做什么?”银笙有些好奇的问道。
箫黎朝着她淡淡一笑,认真道:“你知道的,只要是你提出来的事,我从来都不会拒绝。更何况,现在不过是让我去查一查私坊的账目呢?”
银笙望向箫黎的眸光动了动,有些歉意地道:“抱歉,我知道你们林家之所以能立住根基,肯定也有自己的方法。我知道这样做可能会让你为难,但是我还是没想到,你会答应得那样爽快。”
林家之所以能够以商人的身份,做到足以影响整个大梁的经济发展,乃至国库收入,这其中不单单是因为林家人擅长经商。试想一下,若是林家真的单单只是个商人身份,没有其他任何的优势,又怎么可能不会被那些朝中的官员盯上。
其实,自从上次银笙知道,就连司徒楠都在林家开的地下赌坊里欠下了一大笔债以后,她就明白了林家的厉害之处。
每个人都有欲望和弱点,只要利用得好,它们就会成为林家人用来制衡朝中官员们的把柄。
林家的商铺、酒楼、赌坊开得遍地都是,自然没有他们拿不出来的好东西。而只要那些官员收过林家的好处,自然大家也就成了一条船上的人。
就比如林家在京城开设的这家地下赌坊,其中自然不乏有许多表面上看上去清廉高尚的大员在里面豪赌。他们花出去的每一笔银子,若是究其来路,恐怕都经不起严审。
所以,他们不敢让这些事情公开出来,自然也就不敢与林家作对了。
而银笙现在,就是打算从林家的地下赌坊入手,查查那些人的底细。
“常常听闻户部是大梁六部之中最有油水的部门,而王尚书更是在私底下被人戏称为‘太子的钱袋子’。户部既然那么有钱,想必那个王尚书自己的家里,也是不愁吃喝的吧?”银笙见福叔去了不过一会儿,就将厚厚的一沓账册拿了过来,于是便问起了箫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