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岚风还未审理案件,便一下子破格升官,这令不少同僚都十分羡慕。不过,更多自诩聪明一些的“老油条”则是对此事不以为然。这其中,尤其是原本应该负责审理此案的大理寺卿与大理寺少卿。
“哎,到底是年轻人啊!冲动,爱冒险,总是凭借着一时的意气,便想一战成名,加官进爵?到时候,有他哭的时候呢!”大理寺卿费大人,眼睁睁的看着尉迟岚风来自己这里,将此案件一应卷宗全部调走了,忍不住对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其中一名少卿连连附和道:“大人说得是。别看这个案子挺好审理的,人证物证俱在,那摆明了就是柳眠风干的,但偏偏柳眠风自己死都不承认呀!如此一来,若强行定了柳眠风的罪,那无异于是把柳尚书也一起给得罪了,要知道,他可是贤王的人。但是,这件事若是就此轻轻揭过吧,又等于是把王尚书给得罪了。王尚书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如今就这样被害死了,只怕他此刻恨不得拉来整个柳府,给他儿子陪葬吧!”
这名少卿的话音才刚落,一旁的另一名也连忙接了下去,“所以,别看这尉迟岚风现在立马就被封为了大理寺正,但他一旦接下这块烫手的山芋,就别想再有安生的日子了。到时候,只怕是官没升成,还平白的弄了个里外不是人。幸好这种事情,我们都听大人的话,没有应承下来,现在,这案子无论结果如何,都与咱们无关了!大人这一招实属高明,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这少卿素日里惯会拍上司马屁,现在这番话说下来,顿时令费大人心头一阵舒爽,忍不住站在原地,捻须笑了起来。
此事一如银笙所言,在尉迟岚风接下这桩案子之后,司徒辰便也随即请求圣上,要求监审此案。
司徒辰本就是中立一派,再加上又贵为皇族,有了他的加入,也可以显示出皇上对于这件事的重视程度,实在是百利而无一害。如此好事,司徒凛自然是也立马同意了。
司徒辰的加入,简直就如保驾护航一般,有了他,再没人敢有意刁难或者敷衍尉迟岚风了。所以,案件的调查倒是进行的异常顺利。
尉迟岚风既是愿意接下了这桩案子,那么首先做的头一件事,便是将有关这整件案子的所有卷宗全部都浏览了一遍。
在了解清楚了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之后,尉迟岚风又亲自传唤了几个重要的证人,将可能遗漏的细节又详细的问了一遍。
果然,在经过这些事之后,尉迟岚风有了一些重要的发现。
比如:柳眠风与王昌耀在此之前,关系似乎一直不错,常常结伴玩乐。
再比如:王昌耀一开口,便许诺重金于柳眠风,可见他平日里在钱财方面也十分大方。那么,他的那些钱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尉迟岚风越审,便发现这一桩看似单纯的杀人案背后,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隐情与疑点。
为了还原整件事的起因,尉迟岚风不得不抽丝剥茧,一点点的顺着线索查了下去。
于是,原本一件杀人案,随着尉迟岚风调查的深入,竟将朝廷两部的尚书亦给牵连了进来。
等王、柳两家发现这件案子不再单纯的时候,就已经为时已晚了,尉迟岚风将自己所有调查得来的证据,全部一一呈现在了司徒凛的面前。
“回禀陛下,微臣自接手京城妓馆杀人一案之后,经过详细调查,发现此案疑点重重,远不似一个单纯的杀人案这么简单。”尉迟岚风一面将各项证据呈在了圣上面前,一面继续说道:“据微臣了解,柳眠风与王昌耀当晚,并不是在望月楼偶遇,而是相约至此。更有多人证明,柳眠风与王昌耀在此之前,关系一直不错。似乎一直都是柳眠风带着王昌耀四处作乐,关于这一点,京城一些有名的店家都能证明。”
“好啊,柳尚书,令郎自己不学无术,还要来祸害我的儿子,却不知是何居心?!”一旁,也在场的王尚书一听见尉迟岚风这么说,顿时冲着柳尚书质问了开来。
原来,两家因为急于将案件落实,都不愿意让尉迟岚风再这样查下去,所以情急之下求到了司徒凛这里。却不料,正好遇上来向司徒凛阐述案情的尉迟岚风,于是,便双双被司徒凛一起留在了御书房里。
柳尚书一听王尚书这么说,就不乐意了。只见他轻哼一声,淡淡道:“王尚书,犬子虽然与令郎走得近了一些,那最多也就算是交情不错。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若王尚书这么说,那令郎岂不是也与小儿同属一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