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因为尉迟老夫人迟迟没有再怀上,家中长辈便做主要给老国公纳妾。
正在这时,那女子却突然跳了出来,自愿请求做老国公爷的妾室甚至侍妾。当时那女子言语恳切,只说是为了偿还这么多年来尉迟府众人对她的照顾之恩,若她有所出,自愿寄养在尉迟老夫人名下,自己只当没有生过这个孩子。
尉迟府一家都被她的话感动了,且又考虑到她在府中几年,并无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而且知根知底的,这才同意了下来,将她纳作了妾室。
也不知是有了纳妾一事的冲喜还是这么多年来调养的效果,没过多久,尉迟老夫人便怀上了现在的国公爷尉迟南。因为有了真正的嫡子,所以在这之后,那女子所怀的孩子也就自然不用寄养在尉迟老夫人名下了。
因为老国公与那女子相识在郢地,所以她的孩子便取名作尉迟郢。
然而小户人家出身的,到底是眼皮子浅了些。许是尉迟府一家对她们母子俩太好了,那女子见自己已然成为了老国公爷的妾室,后又有了一儿傍身,渐渐的胆子竟大了起来。平日里没少调三斡四,时不时还总是给自己儿子灌输一些嫡母的坏话,好好的一个男儿竟让她给教坏了。
也正是为了这事,老国公爷一直觉得有愧于尉迟老夫人,却又碍于仁义情分没有将那女子赶出府里,只不过却再也没有见她罢了。
那女子越发觉得怨恨,直至后来抑郁而终,所以二房与大房的关系也一直都不是很好。
本来二房一脉就是庶出,并非老夫人亲生,后老国公去世,恰逢二老爷要调往沧州任职,二房便以此为由要求分家,而老夫人亦乐得自在,自然同意了。这一去就是十数年,直至如今尉迟郢右迁了回来。
大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韩氏怕场面尴尬,连忙接过话继续介绍了起来:“坐在你二舅母旁边的是你的小表妹玉茹。”
银笙顺着座位望去,见到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生得一张圆圆的脸儿,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银笙头上的一支白玉簪子。
银笙笑了笑,从头上拔下了簪子递到她的面前:“初次见面,也没带什么像样的礼物,这个便送给妹妹,权当纪念吧。”
这簪子看似普通,却是用一整块的羊脂玉精心雕琢而成,价值不菲。惠月见银笙要送出这么贵重的礼物,正准备开口,却被银笙暗暗拦住了。
玉茹盯着银笙手中的羊脂玉簪眨了眨眼睛,倒是很想收下,但还是回过头去望了自己的母亲一眼,显然是在征求沈氏的意见。
沈氏自然也看出了自己女儿对这簪子的喜爱,于是冲着女儿笑道:“既然是你表姐送你的,你就拿着吧。”
沈氏才因自己女儿得了见面礼而高兴,全然忘了银笙给她行礼时自己分毫未予,却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道悦耳的嗓音:“原来姐姐在这儿,倒让妹妹好找。”
话音刚落,一位美丽的女子出现在了花厅门口。
此时正值晌午,耀眼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让望向她的银笙微微眯起了眼睛。那是一个柔媚如水的女子,穿着一袭素雪绢裙,往门口一立便让人无端产生一种柔弱无依的感觉。然而她的出现,却让沈氏原本的一脸喜色变得荡然无存。
银笙瞧了瞧沈氏的脸色,心中微微有些诧异,看向那女子的目光不禁变得审视起来。
沈氏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仿佛刚吞了一只苍蝇进肚子里,便连国公夫人韩氏也愣了愣,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女子却似没有看出众人的尴尬,大方地站在门口朝着众人行了礼,又微笑着面朝银笙福了福:“想必这位就是表小姐了吧,当真也是一位美人了。我是你二舅舅新纳的小妾香晚。”
香晚的话让银笙更惊讶了,前世她虽与二房一家不曾见面,却也知道前世的二舅舅只有沈氏这一个正妻!倒不是说尉迟郢有多喜欢这位妻子,而是这个沈氏有娘家这么个厉害的靠山。沈氏的娘家虽然是商人却并不普通,而是在户部有关系的一个皇商。尉迟郢之所以能在官场上一路顺遂也和沈家用了大把的钱给他铺路有关系,就连这次的右迁,那也是靠沈家出了不少的银钱。
正因如此,沈氏才能在二房过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按理说,在这种情况下尉迟郢是不可能突然多了一个妾室的呀!
更何况,最为让银笙在意的还是眼前这个人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