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一阵错愕。
“怎么也不等我,自己跑出来了?”他语气中有着极其自然的亲昵,手臂极自然地搭上她肩头,俯身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
随后转首。
像是才看到吉冈的存在似的,有礼又疏离地一笑,口吻疑惑的询问:
“这位是?”
时燃没出声,唇角却悄悄弯了起来。
吉冈的表情从惊讶到沉默,变化过程堪称精彩绝伦,最后看了眼两人,识趣地耸耸肩,语气歉意地说了句打扰,端着酒杯转身离开。
对面的座位终于迎来它真正的主人。
时燃看着他,赞叹地说,“看来言老板处理这种情况很是得心应手,兵不血刃就能杀退敌人,佩服佩服。”
“再怎么厉害,也不必上夫人以不变应万变的淡定。”言淮语气轻飘飘地将话锋推回,“单是这种处惊不变的心境,就不是一朝一夕能练的出的吧?”
他刚才可是亲眼所见,吉冈一张脸几乎都笑成了花,可时燃始终神色冷冰冰地,丝毫不为所动。
言下之意,她不知道经历过多少这种被搭讪的场面。
时燃险些被冰水呛住。
她狐疑似的看向对面,这人怎么跟人精似的,什么都知道?
“这话才真是谬赞了。”她不肯相让,“你言老板随便往那一站,多少目光飞似的追着你跑,这种魅力我这辈子怕是都修炼不出来了几百年,说起来,还是你技高一筹。”
言淮笑着看她,眼睛里深深浅浅地盛着光,“可即便是如此,还是你更厉害一点。”
她表示不解。
“即便我身后万千目光相随,可这里从未换过人。”他压低声音,指了指心脏所在的位置,沉沉开口。
“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你。”
——
两人坐在伞下,饶有兴致的聊了会天。
说话间,甲板上又迎来一拨人。他们人很多,大概有七八个,大部分人都是络腮胡,其中一人戴着黑超墨镜,侍者专门把两张空桌拼起来,这行人才落座。
船上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这种场面并没有多么引人注目。
只是,时燃却注意到,无论这波人走到哪里,都一直以戴墨镜的那个家伙为中心,外界人群和他之间始终隔着三四个人。
她微微眯起眼睛,这么谨慎?
直到侍者带着酒水单过去招待,戴墨镜的男人摘下墨镜,低头翻阅,才出乎意料地发现——
这个人的脸,和早晨在旅馆电视上看到的那张被通缉的肖像,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时,他没有裹头巾。
是沙特前王储,萨摩特。
言淮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瞧见了那张眼熟的面孔。他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很快收回视线,重新叫了一杯酒。
“他没有见过我们,应该不会认出来的。”
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他们没有继续在甲板上停留,而是象征性地坐了几分钟后,立刻回了房间。
事出突然,谁都没有想到,被全国上下遍地通缉的萨默特,居然会和他们同乘一艘游轮。这应该只是意料之外的巧合,但却是极其危险的巧合。
如果言淮被萨默特认出来,他们的处境会变得极其凶险。
言淮一回到房间,就立刻拿出手机,走到阳台上打电话。
卧室和阳台之间隔着一扇透明的落地窗,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他身上那件白色的衬衣,几乎要与大海的颜色融为一体,黑发微微被海风吹动,露出起伏有致的额角和轮廓。
从甲板到房间这一路上,他都很沉默。但看得出来,他其实还是有几分焦虑。
时燃估摸这通电话应该不会太短,于是走到套间的小书房里,打开书房配备的电脑,用网页搜索着新闻。
很快,她就找到了自己想要了解的内容。
“当地时间21日晚间,沙特首都利雅得爆发了一场激烈冲突,特拉姆城堡周边枪声大作,随后沙特封锁了利雅得的空域,禁止任何飞机飞行,并派出了大批部队进行安全警卫。外界在第一时间认为,沙特爆发了反对现任王储的暴力行动。然而据沙特军方消息,前王储已经从利雅得仓皇出逃,目前下落不明。
重新回到卧室时,言淮刚好也拉开阳台门,拿着手机走进来。两人目光相触,她心中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