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靠窗这排走来,大步生风,带起身后目光无数。
吉冈回头看了一眼,啧啧称叹,“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压力很大吧?”
时燃气定神闲地喝了口牛奶,一本正经的反问,“难道我很差吗?”
这话说得,好像她因为言淮天天喝风吃醋似的。
吉冈愣了一下,“他身边就没有出现过,让你担心吃醋的那种女人?”
时燃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如果他真是那种身边莺燕无数的男人,大概我们就不会在一起了。”
能守住十余年心意不变的人,怎么可能在外面沾花惹草。若是这点都不信他,两个人何谈在一起。
吉冈笑起来,“你们还真是绝配,一个天生出众,一个天生心宽。”
时燃还想说点什么,言淮已经挨着她在桌前坐下。
“在聊什么?”
他看向时燃,亲密地拥住她的肩膀。
在门口就看到她笑意盈盈,和窗外的好天气一样晴朗。
“我们在聊你。”
时燃倒不瞒他,把云吞面上盖着的银盅打开,又细心地把醋碟推过去,肩上的压力这才放开。
这个男人,在任何地点任何人面前,都不会错过对她宣誓主权的机会。
言淮显然对她的答案更感兴趣一些,看着她和吉冈,微微蹙眉,“我?”
余下两人没说话,却都是一脸打趣的笑意,言淮不由得挑起一丝眉头,心中明白了几分。
看来他不在的时候,她倒是和其他人聊得很开心。
两个曾经差点产生误会的男人再次碰到一起,气氛居然比刚才更加融洽。
时燃看到他们谈笑风生的样子,一度差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虽然吉冈撇清了自己想搭讪的嫌疑,但言淮不可能对一个陌生人放下戒心,更何况还是林家的私生子。
她不得不承认,男人做起表面功夫来,比女人还要厉害许多。
侍应生帮他们收拾掉用过的餐具,还应时燃的要求,上了三杯枸杞茶。
得知吉冈做的建筑工程生意,言淮流露出一丝好奇心,“吉冈先生这次回国,是来旅游的吗?”
他用的是回这个词,吉冈听后,居然没有一丝想要反驳的表现,看样子是对自己曾生活的故土感情很深,即便在日本长大,内心依旧留有一丝眷恋。
“说起来也算旅游,不过也可以不算。”吉冈放下茶杯,淡淡道,“我每个五年就会回来一趟,祭拜母亲,跟她说说话,再看看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顺便寻找母亲的亲人。”
时燃微微一愣。
原来,吉冈的母亲已经去世了。
这个刚刚得知的消息,竟然与言淮昨夜的推测,出奇的吻合。
又是一位与林家有关,又消失人世的女子。
☆、第三十七颗药
言淮听到吉冈所说后,也停顿了一下,几秒种后才继续开口:“抱歉。”
吉冈倒不在意,朝两人摆摆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去日本之前她就已经过世了,现在想起来,其实更多的是遗憾,在我有能力给她一个好生活的时候,她却不在了。”
他露出一种怅然的神色,看的时燃心中忽然有种相同的难受。
如果不是因为当年那场意外火灾,父母还在世,她大概也可以像其他同龄人一样,每年春夏一起外出郊游,毕业典礼上和父母相拥拍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一个重要的人生节点,都是形单影只一个人。
桌底下,言淮忽然轻轻握住她的手。
她心中一动,反握紧他的手指。
一时有些感激,他无时不刻的体贴,总让她可以找到一丝慰藉。
那边,吉冈继续说着。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其实一直都很愧疚,当初年纪太小,没能好好保护她。所以每次回来,我都会去广东寻找她还在世的亲人,弥补一下,只可惜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在这边也没有能帮上忙的朋友,至今还没有找到一丝音讯。”
言淮摩挲着茶杯,没有说话。
时燃倒是很同情他,随声安慰,“只要有心,总会找到的。”
吉冈笑笑,“希望如此吧。”
言淮却在这时忽然开口。
“能在船上误打误撞地相识,也算是一种缘分。我太太的母亲祖籍也在潮汕地区,那边至今还有一些人脉可以用,如果吉冈先生不介意,我们或许可以帮上一些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