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燃吃痛的皱了下眉,却因为心虚,不好意思发作,只在心里嘀咕。
老色鬼。
言淮在她脸上流连了好一阵,又把下颌搁在他最爱的那处肩窝上枕了片刻,最后才似是叹息地低声说了一句话。
“磨人的小丫头”。
起身时,面上已恢复成往日的正色,低头替她整理了下头发和衣服。
“出去吧。”
做完这些,他重新牵住她的手。
时燃闷闷地应了一声,转身时,从镜子里瞥了几眼,发现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红痕。
她轻咳两声,没吱声。
出了盥洗室,刚好遇到两个负责巡逻的军官。
军官朝他们尊敬地行礼,时燃红着一张脸,飞快地挪动步子,生怕被人看见那道红痕。
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
言淮侧眸看到她的小动作,却是一笑,眼神幽幽地在那处红痕上打量,“嗯……好像真的有些明显。”
“色鬼。”
时燃这才把心里腹诽的话,故作恶狠狠地说出来。
却惹得他唇边笑意更深。
快走到包厢时,火车刚好驶过一片广袤的密林。
透窗可见,幽深的树丛中渗下阳光,不知名的飞鸟在林冠上盘旋。时燃被景色吸引地停下脚步,言淮便陪她在窗边驻足片刻。
“下午就到清迈了。”看了半晌,他交代起日程,“那里有很多古迹和寺庙,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到时候我陪你去转转。”
时燃听到他的话,思考了一下,忽然问,“你听过这样一句话吗?——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她很爱在和他聊天时,引用古诗文,向他灌输古老的诗词文化。
言淮想了想,不太确定,“似乎曾在书上读到过,好像是很有名的一句诗词。”
“的确很有名。”时燃笑笑,“但我更感兴趣它背后隐藏的一些故事。你知道,中国古代有一个叫做南朝的朝代,嗯……就是出过那位风流误国陈后主的朝代。当时佛法兴盛,许多皇室贵胄都热衷于兴造寺塔,尤其在都城建康,也就是现在的南京,林立着许许多多的佛塔,只可惜,因为年代太久远,现在都看不到了。”
言淮沉吟了片刻,“很喜欢佛法?”
她愣了一下,才答:“谈不上,只是比较喜欢佛教建筑,觉得它们比一般的古迹多了些不一样的味道,像是那些佛像,都由人雕砌而成,最后人拜的居然也是这些佛,我总觉得很有意思。”
“言家也信佛。”言淮微微勾唇,“听我父亲说,言家祖上还捐钱兴修过不少佛堂寺庙,言家的老一辈至今还有不少人信这个。”
时燃能理解,“老人都比较信这个,大概是想在精神上找个寄托,我阿公也是。你呢?”
“我?”他笑笑,“我当然不信。如果真有佛法,巴瑶族那群纯朴善良的族人,他们连我这样来历不明的外族人都毫不怀疑的收留,一辈子做过的最血腥的事情,也不过是宰杀活鱼,煮熟了做食物。这样的人,按照佛法教义上的指示,应该是人人都可以安度百年的吧。”
时燃听得心头微沉,柔声说,“总归替他们报了大仇,你也可以安心了。”
言淮沉默了很久后,才低低嗯了一声,“我也是这样想的。”
结束陈家的恩怨之后,就可以专心做那件事了。即便比陈家的事情要危险上百倍,连他也不敢笃定最后的结果。
好在,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
☆、第四十五颗药
清迈不同于曼谷的现代化,更纯朴原始。
天蓝水碧,风貌清爽,山脉连接着原野,间或恢弘殿宇,古朴佛寺,宛如一条翩然多彩的画带。
巴沙将军在迎接他们下车时亲自过来迎接。
时燃想起言淮曾在私底下里评价这位巴沙将军,是个极会弄权的人物,早年借老丈人的权势上位,一路高歌猛进,如今更是得到泰王的信任,将军权下放于他。
她打量了几眼,见这位将军面相平庸,与言淮所说的那种善于钻营的人,倒是一点不像。
不过,看得出他对言淮十分看重,一路殷勤交谈,介绍当地风貌,这是不是也侧面印证了言家在某些方面的地位?
车上交谈的几人用的都是泰语,她听不懂,只好无聊的去看街上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