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如此,临死前,在遭受着世人唾骂的时候,被亲生儿子以撇清关系的泄愤方式泼了一身污水,于氏的心也彻底崩溃了。
于氏心中的痛苦与绝望无法形容,她张着嘴巴嚎啕大哭,用脑袋一下一下的磕着猪笼,心中悔恨至极。
这些年,她到底都做了什么呀!
早知道终归躲不过个‘死’字,还不如在无法抵抗鬼子的暴行与丈夫的无情时,一头撞死,一了百了。
“啊啊~~~”绝望的哭声,淹没在了看热闹的百姓们、对她不耻的议论声中。
看着人群离开,林泽殷诧异的皱了皱眉头,刚刚有那么一瞬,竟然会觉得那**眼熟,真是想起来就恶心:呸!
林泽殷冲被拖走的猪笼啐了一口,提着桶走进客栈,虽然一桶污水撇清了关系,可他心里却总觉得闷闷的、不畅快。
那个**的眼神像谁?为什么他泼了污水之后,那妇人眼里会露出震惊、悲哀、绝望的神色?
“哼,一定是错觉。”林泽殷低声嘀咕了一句,进了后院。
站在楼上的宋雨花,见林泽殷闷头走进去,忍不住替他惋惜了一把,和亲娘最后一次见面,如此情形,他要是日后知道,会不会悔恨终生?
不过,这些都是他们的事,与自己没什么关系。
宋雨花转身进了屋,客房的窗台上,放着个木质的长条木槽,里面倒了好些碎珍珠般的米粒,木槽边上,拥挤的站着近二十只形色不同的鸟雀。
原本你争我抢、啄食中的鸟雀,见宋雨花推门进来,一个个瞬间消停下来。
虽然不抢食了,却都叽叽喳喳欢快的冲宋雨花叫起来,这情形,就好像见到了狼妈妈的一群小狼崽儿。
宋雨花笑着走过去,轻声低语了一声,鸟雀们便又啄食起木槽里的米粒儿,只是这次,变的格外规矩老实。
这情形要是被人看到了,定会以为宋雨花使了什么妖法。
说起妖法,宋家上空鸟雀抓着衣服乱飞的情形,更像妖法,宋雨花有些期待,今天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浸猪笼’的事给吸引了,到了明天,鸟雀叼走衣服、捉奸的事情,定会被大家想起。
前阵子,兴隆客栈门头上被泼了狗血,大家都说那是狗血淋头,兴隆客栈会倒霉,是宋雨花用实际行动,让大家知道,性命比那些莫须有的诅咒更实在。
而这次,虽说事有不同,倒也可以推波助澜一把,借着由头,让宋府也采取点实际行动出来。
不过,这件事先不急,让宋家缓口气再说。
有些东西,积郁的越久,爆发时的力道也将越大,宋雨花在等。
看着鸟雀们吃完米粒展翅飞走,宋雨花将木槽收进了空间,出门下了楼。
近来,小虎在大家的关怀下,变的开朗多了,时常跟在大人们身后争着帮些小忙。
哪怕是帮忙拿双筷子,也会很高兴,要是得上一半句赞扬,就更加欢喜了。
可是今天,小虎似乎有点不开心,正一个人站在高高的柜台后,被挡的只剩下半拉脑袋,宋雨花从楼梯上居高看过去,能看到他的神情,他正板着小脸,伸长了脖子往门外看,似乎很、忧愁!
对,忧愁!
才多大点儿孩子!
唉!宋雨花轻轻叹了口气,按着小虎的年纪,他出生时鬼子已经打进华夏了,他短暂的人生一直处于水深火热当中,能有如此表现,也可以理解。
“小虎!”宋雨花踩下最后一个台阶时,含笑叫道。
小虎听到声音立马看过来,见来人是宋雨花,立马咧开嘴巴露出个大大的笑,叫着“姐姐!”绕出了柜台。
“小虎在想什么?”宋雨花问他。
他看看外头,皱着眉头说:“今天客人好少!”比平时好了好多。
宋雨花听他这么说,好笑的问道:“怎么,小虎是担心咱们客栈的生意不好吗?”
“嘿嘿!~”小虎听到宋雨花的话,有些害羞的挠挠脑袋嘿嘿笑了。
宋雨花顺手从兜里掏了掏,手掌展开时,掌心里多出几块糖,小虎看到眼睛立马亮了,他想要却不直接拿,而是眼中充满热切的看向宋雨花,见宋雨花微微点头,才开心的叫着姐姐伸手拿走。
这些糖,还是以前在北平的时候买的,幸亏空间里气候好,糖果不仅没有变质,味道还更加浓郁。当初宋雨花买这些糖果回来,既是当零嘴,也是想闲来无事时自己学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