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婢女走了过来,君羡陡然现身,在她呼救之前把人砍晕,一手稳稳接住了婢女手里掉落的酒壶托盘,林贵手将人拖进暗影中掩藏起来。
这个地方,恰巧在在周围护卫的视野盲角,方便了君羡行事。
最后,动手扒了婢女的衣裳,换到自己身上,再摸了两把泥土随意抹在脸上,免得自己的容貌太过打眼。
做完这些,托着酒壶,君羡施施然现身,大摇大摆的走在主道上。
至于后面被用过即丢的婢女,醒来的时候是什么反应,会不会因衣衫不整而名节受损,很抱歉,此时的君羡尚未有女子名节大过天的觉悟。
于她来说,不过是没了外衫,等那个婢女醒了,再找一套穿上就是了。
多大点事。
托着酒壶,君羡往人多的地方走。
这里接近府邸中心,纵然时辰不早了,仍有很多家奴仆人来来往往,为上头的主子劳碌听命。
君羡低下头,加快了脚步,砰的一声,与人迎面撞上,手里托着的酒壶倾斜,酒液洒出来,将君羡胸前的衣裳湿了一大片。
“你怎么走路……”
“你怎么走路的!”君羡沉着脸抬头,怒瞪被她截了话头看起来有点方的家丁,“侯爷命我赶紧呈壶酒过去,我这都心急火燎了你还撞上来!这下可好,酒洒了一半,我的衣服也湿了,这般失仪的模样怎么给侯爷送酒!少不得要耽搁事情了,届时侯爷怪罪下来,看你能不能担待得起!”
家丁被一番抢白傻了眼,且又事关侯爷,一时是又惊又怕,“这这,这不怪我!是你没有看路撞过来的……”
君羡甚是恼怒,看着家丁被吓成这样,脸上露出鄙夷来,“行了行了,不管谁撞了谁,不是追究的时候,当务之急想先把酒给侯爷送过去!这酒给你,赶紧的送到宗祠去,我回去换身衣裳,随后就来。你若到了就在宗祠门口等我一会,既然是侯爷吩咐的我,酒还得我亲自送进去。”
将酒壶一把塞进家丁手里,君羡急忙晃的往回走,嘴里尚小声的嘀咕,“也不知道侯爷这次又要玩什么花样……我还得赶紧,万不能耽搁了去,要是王爷恼起来……”
本还犹豫的家丁,听到君羡不经意的嘀咕,一个激灵,抓着酒壶酒往一个方向跑。
君羡这才回头看了一眼,转而往暗影重重的地方行去。
于暗处隐了身形之后,循着刚才家丁的方向追去,远远的跟在他身后。
七弯八拐,经过垂花门,游廊,穿过别院小巷,进入府邸北苑,在一眼就能看到高悬宗祠二字的建筑物的时候,君羡追上了家丁,从他手里接过酒壶,“好了,酒我亲自送进去,你既帮了我的忙,便是侯爷发火,我也不好意思再将你拖下水受责,你去忙你的吧。”
得了准信,家丁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连连称谢,飞也似的逃离。
跑出老远,待得脑子冷静下来,心头才起了疑惑,刚才的婢女面生得很,从未见过,是哪个院子里伺候的?只是即便疑惑,也不敢再回头去确认。耽搁了主子的事情还往上凑,不是讨打么。
幸好有个蠢的,将事情给揽了,他算是逃过一劫。
目送家丁离开,君羡眼底闪过戏谑。
找人带路,这是她能想得到的,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
否则偌大的府邸,光凭她自己跟个无头苍蝇似的,要找出宗祠来需要耗费不少时间,还得担着随时被护卫发现的风险。
转身,看向眼前的建筑。翘脚飞檐,檐下悬挂着两个红色的防风灯笼,昏黄的光晕下,朱漆大门紧闭,门上的黑色楠木牌匾用正楷书着大大的宗祠二字。
这处建筑并不宏伟,也不算大,却无端的透出一种庄严、肃穆。那种感觉扑面而来,让人觉得厚重而压抑。
君羡不喜欢这种感觉。
宗祠门紧闭着,能听到里面有隐约的声响,却看不见情形。
暗暗查探了一下周围,这处院落居然没有安排护卫,这让她的警惕微微放松下来,再次飞身上了屋顶,悄无声息的移开一块瓦片,伏身往下看去。
本淡然的眸子,瞬间落满冰霜。
景离在受鞭刑。
他的身后,拿着鞭子的男人脸色狰狞,猩红的眼睛充斥着扭曲的兴奋,一张本来俊朗的脸变了形。
小小的娃儿,衣裳被丢在一边,全身**,跪在诸多的祖宗牌位前。白皙如玉的肌肤在烛火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与背上纵横交错的血痕形成强烈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