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有千般保护他的手段,也不敢担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到时候忙乱起来,她未必能时时顾得上他。
君羡无奈的揉上眉心,她自认缘由都说明白了,可是面对一言不发的娃儿,她依旧有束手无策之感。
相比较他沉默,她宁愿他跟以往一样使出小性子,挠她咬她。
好歹给点反应。
“在你眼里,我便只能共享富贵吗?”良久,景离红着眼框,哑声问。
听她的那些理由,他想要转身就走,可是脚仿佛生了根一般,不舍得。
不舍得她为难,更不舍得少看她一眼。
他有这诸多不舍,她可能体会一分?
“离儿……”她叹。
“你既已经做好安排,就这么办吧。”他飞快打断她,不想再听多余的劝慰。
听得越多,只会越难受。
知娃儿有了误解,君羡怎么可能就此作罢,他不想听,她更得解释,“并非我以为你只能共享富贵,只是我不舍你跟着我奔波受罪。”
“那你就舍得跟我分开那么长时间!”
他嘶哑着喊出来,突然,她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无言以对。
良久,君羡豁然起身,在娃儿怔愣的目光中往外冲,“我这就去找皇上,把差事给拒了!”
“任命都已经接下了你再去拒绝,你教皇上面子往哪搁!”
“这狗屁差事都搞的我家宅不宁了我管他脸面往哪搁!”
“……噗哧!”女子气急败坏跳了脚的模样,莫名的,就冲散了景离心里所有的难过伤感。
只觉得这个画面,特别好笑。
而她为了他,不惜违抗圣意,将他心里漏风的空洞,又给填补了起来。
补得满满的。
人随之豁然开朗。
女子在门口回头,眨眼,“奶宝,你笑了?”
“你莫要去胡闹。”他道。
“你笑了就是不恼了?”
“我若是恼,你还要去拒了差事?”
“那当然,什么事都没有我家奶宝重要!”
极力的表完衷心,见着娃儿脸上忍笑的神情,君羡心底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的。
警报总算是解除了。
若是娃儿不依不饶,说不得她真的会冲进宫里把授命文书扔回给皇帝。
花厅里重新拾回了气氛,君羡笑得一脸讨好凑近娃儿身边,把人又抱进了怀里,小小软软的一团,已经不知不觉成了她的习惯。
“狡诈的女人,都学会跟我耍心眼子了,”冷静下来之后,景离怎会不知刚才女子一番作态,不过是为了哄他开心,做做样子而已,“你既打定了主意,我凭你安排,但是到了地方之后,你至少两日需给我写一封书信,事情解决了要立刻回来,不准耽搁。”
“是是是,我全听离儿的。”
景离撇嘴,将他哄回来了,奶宝就成离儿了。
这一夜,君羡都没得好睡。
大概是为了弥补她之后不在的恁长一段时间,娃儿扰她孜孜不倦。
第二日早膳刚过,宫中的传召又来了。
君羡进宫走了下过场,出来的时候身边带了二十名轻装侍卫,再回国师府拿些行装,便要开始离京,奔赴北地。
“小姐,你可要快些回来,国师府里少了小姐,都没主心骨了。”马车前,云夕抹着眼泪,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君羡使了好几个眼色她都没看到,气得君羡直想将人拎起来扔到旮旯角落里。
本来这次北地之行,离儿就带了太多情绪。好容易将人哄好了,结果她来当面哭这一场,成心让人不好过!
往日的机灵劲都喂狗了!
“离儿,我会尽快回来,天冷,我直接启程了,”最后抱了抱娃儿,君羡都没敢抬眼去看娃儿的表情,转向丁管家,“丁管家,带小公子回去!”
说罢,跃上马车,当了一次缩头乌龟。
景离冷冷的瞧着兀自晃动的车帘,视线透过厚重的布料,落在女子身上,“你若是超过三个月没回来,我便去北地找你。”
君羡差点一屁股滑坐到车板上,“一定回!”
三个月,就算事情没解决,她也得回京!
娃儿说得出这句话,就一定做得出来!
她半点不怀疑!
“君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