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离一手扯开身上的袍子,丢在地上,缠在胸口的纱布便全部展露在君羡眼前,让她眼睛为之一缩。
那上面,白色的布料一处,晕染着红褐色的血迹,让她的心,一抽一抽的闷痛。
若这伤是在她身上,她完全可以不以为意,受个伤,多大点事。
可是伤在他身上,再亲眼看着那些血迹,她就是有触目惊心之感,有自己被割了肉似的疼。
“我活动不开,容易扯裂伤口。”有物证,这话极具说服力。
君羡默默为他更衣,全程小心翼翼。
“束发。”又是一句简洁的命令。
于是君不离出门前的一应整装,全部出自君羡之手,最后,连鞋袜都亲自为他穿上。
她就是为他劳碌的命,天生克她,她还甘之如饴。
能这样亲手为他束发穿衣的机会,也是,用一次少一次的。
在出门坐上离王府的马车前,君羡问了句,“王爷,我们这也算是孤男寡女了,你送我回府,会不会影响我的名声?”
君不离垂眸,看着仅到他肩膀的女子,勾唇轻笑,笑得甚是咬牙切齿。
他问,“你觉得,你好看,还是我好看?”
“当然是你好看。”君羡不能昧良心。离儿的容貌,最美的女子怕是都比不上。
“所以,该担心名声受损的,是我。”说到最后,男子的脸已经黑了。
她居然怕他影响她的声誉!
他送她都是给她面子!若非知道这身体里装的是她君羡,她以为他会多看她一眼!
摸摸鼻子,君羡有些心虚的爬上马车。
不是她嫌弃他,真不是。
如果是她本人,什么清誉,什么名声,那些狗屁倒灶的东西她岂会看在眼里?
问题是,这身体不是她的啊!
我该拿什么来解释?好想哭。
君羡苦巴着脸,不明白为什么她在离儿面前,总是这么怂。
他小的时候,那是她看他小,宠着纵着。
现在长大了,总该有点变化了吧?是,是变化了,唯一的变化就是离儿长大了。
她依旧那么怂。
眼神左右乱瞄,避着对面男子阴恻恻的盯视,君羡欲哭无泪,不应该啊,她难道真的一点雄风都振不起来?
就冲着两人之间根本“不熟”,他却这样阴狠的盯着她,她就能龇着牙直接怼回去。
“干什么老这样瞪着我?”软趴趴的,没一点气势,君羡气绝身亡。
“看你哪来的自信,认为我会影响你的声誉。”
小祖宗,咱能聊点愉快的吗?
“我错了还不成嘛。”君羡认了,她就是个怂货。
雄风,到别人面前振。
“我姑姑从来不会嫌弃我。”
“我错了,真的,跳过这茬,我给你做牛做马,任劳任怨?”双手合十,够诚恳了吧。
君不离挑眉,轻轻哼了一声,嘴角几不可见的翘起,总算把渗人的视线移开了去。
她自己说给他做牛做马,任劳任怨的。
日后,可没有她后悔的机会。
“一会我在傅府用午膳,你吩咐厨房做我爱吃的。”
“……行。”家有父上母上,她能作主吗?
君羡咬牙,离儿要求,不能也得能。
“膳后跟我回来,御医说我要多休息,否则好不了。”
“……这个就不用我跟了吧?你直接回府睡就成了。”不是她不答应,她怕自己出不来。
现在的傅夫人,跟她十一年前见到的有些不一样,很难搞啊!
君不离垂下眼皮,浓密睫毛一颤一颤,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圈淡淡的剪影。
君羡愣是从那点指甲盖大小的剪影里,品出可怜兮兮惹人怜爱的意味来。
她怎么拒绝得了……
“……行!”
对面,男子薄唇缓缓扬开来,极浅的笑意,如青莲在暗夜中悄然绽放,惊艳得让人挪不开目光,“你在旁边坐着,我睡得比较好,有劳你了。”
君羡头一歪,倒在长椅上,心跳得极为欢快。
死了也值了。"
第237章 礼义廉耻呢
"“太子殿下,属下有事禀报!”
太子府后院较武场,司承焕手持弓箭,拉弓,放手。(看啦又看小說)
利箭破空而去,正中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