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皇上也问你,你怎么没告诉他,反而告诉我?”
君不离但笑不语。
这世上,若有一个人能让他毫无保留,必然是她。
只有她才会傻乎乎的拿她自己去与别人比较,比较在他心里的地位。
许是因为之前心跳过急,下马车的时候,君羡脑袋晕眩了一下,差点站立不稳。
“怎么了?”一手将女子稳稳托住,君不离眼中闪过担忧。
“没事,跳得太急了。”摆摆手,君羡讪笑。
她能说是因为他之前靠的太近,她脑袋缺氧了吗?
司承焕一下马车,就看到前方高大颀长的男子握着女子手臂,而女子脸上没有出现半分的排斥。这样亲近的动作,在两人之间自然得仿似理所当然。
心里骤然浮出一股戾气,想将两人的那种契合撕个粉碎。
“离王,凤泉。”出声打碎了那种让他浮躁的氛围,司承焕上前,不着痕迹的挤进两人之间,斩断两人的连结,“与北夷的和谈已经定局,离王无需再避忌,可以安心养伤了,凤泉在这里帮了几天的忙,剩下的时间,该交给我这个未来夫君了。”
不给两人说话的机会,低头看女子,“凤泉,我们大婚不足十日,接下来的筹备会很忙碌,既然事情告一段落,跟离王道个别,我这就送你回傅府。”
君不离面无表情的收回手臂,“看不出来,太子殿下对于大婚如此紧张期待。”
“终身大事,怎么会不重视。他日离王有了心上人,就会理解本宫此时的心情。”司承焕反唇相讥。
“成亲是两个人的事,太子在这里自说自话,就不问问傅小姐的意见?”
“从她应允订亲那日起,她就已经是本宫的女人。这一点,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改变。”
“至少,她如今仍然是傅凤泉,而不是司傅氏。”
又是针锋相对,各不相让。
冷凝的气氛在周围蔓延。
君羡在旁看着听着,一张脸苦巴巴皱起。
大婚,心上人……这些跟她都没关系,偏偏她的壳子是当中主角,这种感觉,真特么尴尬。
“你怎么说。”僵持片刻,君羡还没来得及理清心里的纠结,就听两人异口同声,两双风华各异的深沉眸子俱集中在她身上。
君羡打了个寒颤,一头乱线,干巴巴道,“说什么?”
君不离、司承焕,“……”
敢情他们在这里为她隔空厮杀,她全然在状况之外?
“我说,婚礼改期,行吗?”小心翼翼的,试探的,君羡看着司承焕问。
“傅凤泉!”改期二字,让司承焕彻底炸了,再难维持温润端方的形象。
她是他的未婚妻,却当着别的男人的面,问他能不能婚礼改期?
她心里,究竟把他当作什么?
君羡无奈耸肩,“是你们叫我说的,我说了你又不高兴。”
“那你怎么不对他说以后不来离王府!”气急之下,司承焕怒指君不离,口不择言。
“他的伤还没好,我自是要继续为他取药的,怎么能不来。”君羡笑得甚是无辜,跟她离儿比,脑子有坑么?
再者说,离儿伤势没完全恢复之前,只要她还在,她就不可能不来。
能见着的时间还剩下多少,她不知道,因为有限,所以更加珍惜。
至于与司承焕成亲,君羡眼眸闪了闪,她不敢轻易破坏属于傅凤泉的姻缘,但是如果到了那时候,在这具壳子里的依旧是她,那她绝对不可能就这么嫁了。
看来,她跟司承焕之间,需要好好谈一谈。
“我先跟你回傅府,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谈。”打定了主意,君羡说话就干净利落起来,随后又看向君不离,“你先回去好好歇着,我下午再来。”
从她说婚礼改期开始,君不离就沉默了下来,此时听她这么说,没有反对,安静点头。
目送太子府的马车离去,站在原地良久,君不离蓦地轻轻笑起来。
她看他的眼神,与看司承焕是不同的,说话的语气也是不同的。
哪怕改了身份,在她心里,他都有着绝然的地位。
所以,她做出的决定,他愿意乖乖配合。
马车一路疾行,车厢里,沉默异常。
分坐车厢两端,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若非有亲事在身,两人更像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