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皇帝嘴角抽了抽,这架势就跟护崽子的老母鸡似的,至于么?
看到丫头活生生在眼前,他老怀安慰,一时盯得紧了些,用不着看他跟看生死大敌吧?
皇帝不知道,君不离身上那股炸毛的狠厉,是针对他儿子的。
被男子挡在身后,君羡无奈扶额,将男子往旁边拉开些许,“皇上,好久不见。”
声音清越,尾音带着慵懒的沙哑质感,听在人耳里,像是清爽的秋风,打着卷儿吹拂过来,让人觉着舒适,放松。
让人觉得怀念。
司承焕死死咬紧牙关,强制自己,慢慢退回原位。
当她久违的声音再次落在耳里,心头几近溃堤的自我厌弃瞬间冻结,野望,再次抑制不住的疯狂生长。
他想要她,比以前更甚!
但是眼前这样的场合,容不得他真情流露,容不得他胡来。
尤其是,他的对手是君不离。
更加不能轻举妄动。
对她,他只能徐徐图之。
在君羡出现的时候,傅凤泉就抬了头,眼睛死死凝着她。
那样绝美的一张脸,只要见过一次,便不会忘记。
国师君羡,还跟十几年前一样,竟是半点没变。
而她,从一个六岁稚童,蜕变成了人妇,看起来,比国师君羡已经大了六七岁!
两相比较,唯有自惭形秽。
怪道夫君跟君不离,都对她心心念念。
能够容颜永驻的大能,谁不想求得。
“君姐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傅凤泉,原北地知府傅明远之女,傅凤泉。”展唇笑着,傅凤泉幽幽道。
听到声音,君羡往这边看了一眼,点头,“小丫头,长大了。”
本是激动欢欣的场面,一下很是静默,静默得尴尬。
一个看起来二八年华的少女,对着太子妃说小丫头,长大了。
这种感觉,诡异的让人想笑。
“君丫头,快点过来入席,回来也不知道先进宫看望朕,还要朕传旨才召得你们过来。”皇帝开口,打破怪异的氛围,“今日设的是家宴,没有外人,你跟离王得好好同朕喝上几杯!朕今儿高兴!”
“却之不恭。”君羡莞尔,拉着君不离一同入座,其间同太后皇后及极为贵妃线头见礼。
自是不跪的。
不管是仙,还是凡人,她都没想过要跪着行礼。
“没想到多年再见,国师还同以前一样,半点没变。东海出来的人是不是都驻颜有方?教人羡慕得紧。”皇后安之若泰坐在君羡对面,脸上似笑非笑。
“以后我也会老,皇后无需羡慕。”君羡展唇,语气淡淡。
说得皇后心里直发堵。
这话什么意思?隐射她老了?
心头恨极,然皇上跟君不离都在场,皇后愣是没敢把那股恨意展露出来。
“国师时隔这么多年才回来,别说那些扫兴的,这次家宴,以尽兴为主。”太后慈爱的看着君羡,同时不着痕迹的扫了皇后一眼,眼底,含着冷冷的警告。
皇后垂眸,低下了头。
“回太后,君羡早已不是国师,这个称呼可不能再叫了。”
闻言皇帝脸一虎,“谁说不是国师了,朕明日就昭告天下,国师君羡重新回归!”
“皇上千万别如此!君羡性喜自由,最不耐拘束,以前是不得已而为,现在,已经不需要了。”君羡急忙慌拒绝。
以前做国师,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在权势倾轧下保护离儿。可是现在离儿已经长大了,有了自保的能力,甚至手中权力比她当初更大,国师一职在她来说就成了鸡肋,成了包袱。
她是断然不会再跳那个坑的。
“你……”皇帝还想要继续游说,不妨被君不离打断。
“姑姑既然不喜,皇上莫要勉强。而且,她不需要那些个劳什子虚名,她有我就够了。”
皇帝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然那些狂妄的话语,从君不离口中说来,却让人觉不出半点轻狂意味。
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是以,皇帝只能歇了心思。
不过,从中也让他印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君不离重视君羡。
那么,只要有君羡在一日,君羡顾念他一分情谊,就不会看着西玄灭亡。
其间宫婢内侍穿梭,上好了酒菜。
整个宴席,皇帝成了最是活跃的那个人,不停给君羡讲着身边的趣事,讲君不离行军打仗的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