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着,抱起君羡转了一圈,方便她视线扫视周围各个角落。
在她视线范围内的所有人,包括侍卫、太监、宫婢,全部目不斜视,好像全然没看到他们俩一般。
无力的垂下脑袋,君羡朝君不离竖起大拇指,混蛋,你行的。
男子轻笑,声音悦耳,身子微微一动,抱着女子凌空飞跃,转瞬消失在御书房前。
那边厢,元德海心有余悸的抹了把额上的冷汗,伸展了下僵硬的身子骨,这才转身回了御书房,重新将房门关上。
离王刚才那一眼,看似轻飘飘,实则充满杀气,那种情况下,谁还敢往那边看一眼?
没想到平时看起来生人勿近冷血无情的人,撩起人来能如此不要脸,手段还高。
老太监也是服了。
至于离王与太子殿下那一番对话,即便隔了一段距离,好在他内力不错,是听了个囫囵全的。
这事,还得向皇上禀报。
“皇上,可告完状了?”
皇帝无波无绪睨了元德海一眼,“朕还没被气死,你还得伺候朕几十年。”
“老奴自当尽心尽力!皇上心底的忧虑也可尽去了。”说罢,附耳在皇帝耳边,一番耳语。
皇帝脸上神情渐松,最后长叹一声,“罢了,他们的事情,朕管不了。只要他没有为祸西玄的心思,其他的,只当不知晓罢。”
“是。”元德海眉眼也带着喜意。
在离王心里,君姑娘重过天下,只要君姑娘好好的,那么离王也不会生起搅乱天下的心思。
西玄,便可安然无恙。
“至于焕儿那里,需得好好敲打一番了,身为太子,需要审时度势,衡量得失,有些东西,势必要放弃。”
“皇上盛明!”
“你也只会事后拍拍马屁,哼。”
元德海笑眯眯的应了这句呵斥,皇上好,他就好。
另边厢,一缕青烟在京城上空一闪而逝,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君羡身在青烟当中,往下看去,浮光掠影,景象飞快倒退。
“离王府已经过了,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去个没人打扰的地方。”
“府里一样没人打扰。”
君不离挑眉,她回来没几日,每天都有事情来烦,便是呆在府里,也没一天清静的。
他说等得烦了,是真的。
片刻功夫,抱着女子越过城墙,到了城外。
待得再落脚的时候,两人置身在一片馥郁花香之中,周围,是葱茏的桂花树。
“这里……”君羡眸光微动。
“还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七年前,他便是佯装被刺客刺杀,将她引到这里。
“为何带我来这里?”
“来抹平伤痕。”君不离笑语,却全然没有玩笑意味。
这里,是她第二次在他眼前消失的地方。
给与他的伤痛,不是她回来了,就能平息的。
每每想到那个场景,他的心依旧会疼痛,会惶恐。
牵着女子,走到当初两人分别站着的位置,分毫不差,君不离托起女子下巴,直视她的眼睛,“这一次,你可没有理由不认我了,姑姑。”
“离儿……”
“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痛,有多恨,就算杀光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平复我痛的万分之一,”君不离手指抚上眉心,火焰印记陡然浮现,婴红如血,“这个印记,刚出现的时候,是黑色的。那个红衣女子说你来自九天,我想着,那我就逼着老天再把你还回来。所以这些年,我杀了很多很多人,一个国家杀完了,换一个国家……最后,印记变成了这个颜色,里面凝结的,全是别人的鲜血。我没有后悔过,姑姑,因为你真的回来了。”
君羡浑身僵硬,心却颤得她几乎站不住。
他说得轻描淡写,人命在他眼里如同草芥。
怪不得,九天的镇天宝鼎,会龟裂!离儿的怨,能搅动九天!
“姑姑,我是个很执拗的人,一旦认定了,绝不更改,我要跟你在一起,谁都不能阻止!不管皇上对你说了什么,不管你怎么想,你只能对我点头。”
说罢,俯身,在女子额间印上一吻,近乎虔诚的神情。
继而,退开一步,回到刚才的位置,“现在,重新告诉我一次,你不会再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