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武帝背着双手,沉吟不语。站在他身后的元德海,心里则已经可用惊涛骇浪来形容。
这几日皇上频频翻看宗谱志看,也跟他提过东海蓬莱,提过君氏后人,甚至他们都隐隐猜测这个后人就是将京城闹得满城风雨的君羡。
可是所有的猜测都不及亲眼见到来得震惊。
五百年前曾在西玄一现的蓬莱大能,对于现在他们来说太过久远了,久远到让人以为那或许仅只是传说。
这天下,哪会真的有通天的仙人?
可是就在刚才,女子仅仅是挥了下衣袖,便风停云收,斜阳重现。这由不得人不信!
呼风唤雨的能人,并非传说,真的有。
宗谱志的记载并非夸大其实,亦是真真确确。
东海蓬莱,君氏后人真的来了!
元德海激动的垂下眼帘,视线所见,皇上背在身后的双手,在不停的颤抖。
“所有人都退下!”凝着君羡,靖武帝道。
“皇上不可……”
“退下!”
皇命不可违,拥在周围的羽林卫,瞬间散去。
“姑娘既然已经闯进来了,朕便给你个澄清的机会,”将视线从女子始终平静从容的脸上移开,靖武帝举步先行,“元德海,摆驾太清殿!”
“是,皇上!”元德海应了声,继而躬身请君羡,“姑娘且跟杂家走。”
“有劳公公。”走在最后,君羡悄悄吐了一口气,一本正经不是她的款,装得挺累。
"
第52章 所求不过脱身
"太清殿占地颇广,平时用作宫宴场地。
此时偌大的空荡大殿,只有靖武帝及君羡两人,就连元德海都被遣了出去,守在殿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
君羡知道,以帝王的谨小慎微,换做寻常是断然不会与一个陌生人单独面对面的。身为天子,掌江山社稷,尤为重视自己的安危,倘若此刻站在靖武帝对面的是个刺客,那么靖武帝就别想走出太清殿的殿门了。自己能得到这般待遇,跟靖武帝的“梦境”有绝大关系。
靖武帝登上两级台阶,在首座上坐下,看着站在下方淡然从容的女子,眸光深沉。
不可否认,这是他见过的容貌最出色的女子。纵然后宫佳丽无数,见多了南国北地各种百媚千娇,乍见之下,仍然会为眼前的容色恍然失神。
白衣翩迁,姿容绝丽。如梨花脱俗又不觉娇弱,如梅花傲然又不觉清高。有着让人一眼难忘的气质。
“你说你乃君氏后人,有何凭证?”
君羡一笑,将怀中腰牌奉上,“只有一腰牌为证,皇上信,则我是,皇上不信,则我不是。”
亦即一切取决于皇上的态度。
接过腰牌,连靖武帝自己都没察觉,神色之中隐隐带上了一丝敬畏。
腰牌在手,竟不敢过于用力去握,怕将之一不小心便握碎了。
五百年前,西玄唯一国师的腰牌,便是眼前这一块!
宗谱志上的图画他反复看过无数次了,连其上的每一个刻纹都记得一清二楚,断然错不了!
“真的,真的是……”靖武帝声音颤抖,再看君羡的目光已经没了之前的审视,“太祖先生……如今一切可好?”
本是要问太祖先生可还安在,话至一半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转了口。太祖先生与皇室先祖乃是姻亲关系,听闻二人识于微时,然至先祖与先祖母双双仙逝,太祖先生仍然是年轻模样,只是在先祖逝后突然不知所踪,再未出现于俗世。这段过往,凡是皇室子弟皆需牢记不敢或忘,此乃祖训。
“他老人家……一切安好,无甚改变。”君羡模糊两可,这般回答已经教皇帝激动不已。看来当日送自己腰牌的谪仙男子,当真是数百年前的国师君未轻了。
“安好就好,安好就好……”珍而重之的托着掌心腰牌,念念不舍的还给君羡,靖武帝激动低喃。
“当日奉命入世,君羡本当立即来拜见皇上,奈何途中发生了些许事情,耽搁至今日,还望皇上莫怪。”收回腰牌,君羡装作没看见皇帝不舍的目光,“近段时日京中有不少关于君羡的流言,皇上想必已然知晓,今日君羡拜见乃是其一,其二,也是为解释当中因由。”
“君姑娘且说。”皇帝坐直了身子,洗耳恭听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