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眼下黯然,背着书包,只留给她一个背影,“别忘了,我还在这儿。”
这个小小的举动已经在欣芮心中掀起惊涛巨浪,阿央在她上楼之前,敲定了接下来的行程,她最终决定,把阿央留在栖梧身边,阿妹暂替阿央的职务。
推开黑色旋转门,迎面而来的强势让她应接不暇,她晃晃荡荡的被抵在墙上,脑中一片空白,一抹忧色营上她的眼眶,“桑玠,我有事跟你说。”
含糊不清的软哝被桑玠吞入腹中,他俯身吮吸了她的耳廓,“说啊。”
欣芮奋力推开,平稳着自己的呼吸,“明天我独自前往沪城,你的美术设计图已经积压了3个月之久,也必须速战速决,还有建筑实景搭造,你能不能上上心?”
桑玠单手捏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带她滑向自己的人鱼线,“这儿也积压了三个月之久,速战速决!”
在欣芮的怒目而视下,桑玠将她推倒在柔软的床铺上,强势而勃发,这场力量的博弈终于化成满室旖旎……
欣芮躺在他的肩窝处,“你像栖梧这么大的时候,也这样?”
桑玠把玩着她的指尖,“我可是纯情小王子,别说亲了,连牵手的人都没有,哪顾得想那么多?
像他那么大的时候,我满脑袋想的都是,要是当时能有个小姑娘天天管我饭吃,比什么都强。
你操的心太多,真担心他的心理健康,整一出变形记,妥妥的解决问题!”
欣芮捏了下她的鼻子,“你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狼狗!”
桑玠翻上身来,“就咬你!汪!”
翌日清早,欣芮吻着桑玠的眉心,带着一个水桶包,只身赶赴沪城。而桑玠难得的睡到日上三竿,慢慢腾腾的看着压在台灯下的现金和银行卡,以及手机里的转账信息,有种被浪了一把的错觉。
欣芮刚下飞机,就被一股热浪席卷而来,把长袖衬衫卷入包中,露出流线形的小麦色手臂,黄子久的碧溪青嶂图案在她的手臂上纵横交错,别有一番意境。
她带着棒球帽,浑身黑色,走在拥堵不堪的里弄间,引起不少路人的侧目。欣芮对着手机上的地址找到相应的门牌号后,隔着林立的防护栏,听到一楼厨房里此起彼伏的争论声。
男:“姆妈,不要放那么多盐,太咸了。”
女:“多放一勺盐,你就多吃一碗饭,饭比菜便宜,侬晓得伐?”
欣芮敲响半开的红门,无人响应,大家都在灶台前激烈的与锅铲奋战。她把棒球帽反向带着,露出自己的眉眼,走到之前争论的男人旁边,开口询问,“富联?”
中年女人汗流浃背,发丝紧紧贴在她的颈部,黏黏糊糊的,火气旺盛,她扭过头来,换成普通话,“哦呦,小姑娘,你跟他粗去次吧。”
说罢,就把围裙掀开,从裤兜里,先是拿出10元,后来又打量着欣芮的气度,又把10块放回去,拿了张50元的纸币塞入富联的手里,朝他挥挥手。
欣芮拿出湿纸巾,给阿姨擦了下脖颈后,跟着他,转身才走。
背着手的男人拿着一把磨破边的折扇,穿着条纹T恤,灰色大裤衩,晃晃悠悠的扇着热风。
欣芮心想,这个富联,活生生的一款儿爷,手里就差个鸟笼!
由于常年训练,她迈的步子大而笔直,隔了一会儿就抄在他前面了,因为不知目的地,又放缓速度,穿梭在弯弯绕绕的巷子中间。
到了【沧海文会】,欣芮才知道什么叫大巧不工,这处茶室隐匿在法租界40年代的传奇院落懿园别墅区里,开阔的院落里,竹影倾泻而下,传统的中式物件无不昭示着一种文化的积淀:四角四张明式八仙桌“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雍容安逸的“观山”罗汉床安放其中,传承中又透露出时代的气息。
堂内竟有两只喵,受茶香濡染的小黄猫小黑猫熟门熟路的绕着富联打转,秀了一下存在感。
顺着神秘的鸟笼指引,踏着老木板拾级而上,更是别有洞天,欣芮随后步入“腾云阁”内,富联时不时的撸猫、逗鸟,欣芮乖巧的品着乌龙茶、听着余音袅袅的游园惊梦,内心忍不住喟叹,真是个最为惬意的休憩之处了。
富联的寡言和灰冷好像半山雾,她知道,这就是他的真实状态。就好像你问他满意的戏是什么样子的,他会讲一场自我控制的戏,本来可以把悲伤展现出来,他却选择不给别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