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嘘寒问暖是真的,形同陌路也是真的,我不想只是问你为什么背叛了我,而是想着再多给你找一个不背叛我的理由。”
欣芮口中的薄荷糖顺着舌尖凉到她的胃里,呼出的清新之气也带着一丝冰冷。
史牧之捧着水杯,试图寻找一丝热度来融化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阻碍。
“欣芮,我一直希望自己说话的声音能大一点,被别人听到。”史牧之僵着脖子,蜷缩在椅背上。
“从小我就对花生过敏,但是我妈不信,一直试图将花生磨成粉加入我的饮食结构当中,直到又一次分量过重差点导致我窒息而死,她才意识到,有些东西不是多努力一点就能改变。
一旦得不到第一名就没有饭吃,秉持着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原则,她拿着竹条狠狠的抽着我,有时候还用皮带,但是我爸一回来她就换了副样子,沉静高雅的就像川端康成笔下的日本少女。
直到上了大学,遇到了你们,我渐渐独立起来,体会到日以继夜的努力创作的乐趣。可是在我妈心里那段时间是她的儿子最一事无成的时期,她没有跟朋友吹嘘的资本,她不能通过我来获取父亲的注意力,她更不能用道德绑架我回家。”
史牧之的语句断断续续,为了把羁押在心里的话吐露出来,他十指相握,放在自己的唇部,“她病了,一遍遍的诅咒我不得好死,一遍遍的说着史思文夸你夸的不行,继承他衣钵的人不是他的亲儿子而是个女人,肯定是被他睡过的女人!”
“我们花一辈子的时间,等待父母跟我们道歉,他们花一辈子的时间,等待我们跟他们说谢谢,而我们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欣芮重新接了杯热水放在史牧之手中,“牧之,喝点水吧。”
史牧之看着因为剪了短发而愈发中性十足的欣芮,眼神里边没有一丝同情,有的只是感同身受的无奈和纠结。
“我真的很嫉妒你。
本来,为了和对手匹敌,而日复一日的努力超越,这个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但人们总是做不到这一点,因为嫉妒很轻松啊。即便下作,我也真的做了。”
史牧之的笑容悬挂在嘴边,他不想看到欣芮的眼睛,扭过头看向窗外。明明欣芮才是受害者,莫名的,一股悲伤从他的胸口涌向眼眶。
“李欣芮,四季輪迴,时光易逝,因欲望產生執念,因執念產生殺戮,但每個人都有被寬恕的權利,生於凡世間,想要超脫紅塵幾乎是不可能的,能做的只有好好接受適應,不然苦的只是自己。”他执拗的望着欣芮,“所以,你能不能宽恕我?”
☆、色变
欣芮的身体因为隐忍而瑟瑟发抖,眼睛干涩的带着些许疼痛,她咬着牙关,准备……
—滴滴—,短信铃声响起,打断了二人的思绪。
欣芮看后大惊失色,顾不得跟史牧之客气,直接开口,“用下你的电脑。”
史牧之带她去办公室内,“怎么换了个老掉牙的手机,联系你多不方便。”
欣芮懒得解释一系列的狗血事件,只想赶紧打开邮箱。
“姐,张暄轾身陷囹圄。
事态已经不在我们可控范围之内。
附件/艳视频谣言起源
——栖梧”
欣芮侧过身让史牧之看源文件。
史牧之一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牧之,这件事就委托给你们专业的公关团队了,我现在必须去找色。”
在史牧之未作出回应之前,她已经风驰电掣般离开。
考虑到事态紧急,史牧之赶紧叫来洛桑瑞与他共同作战。
待欣芮感到色的家门口时,一双浑浊无望的眼神锁住她的脚步。
“爸!”
欣芮慌不择步的冲过去,她刚沾到衣襟就被一阵戾风糊在脸上,粗粝的手掌一手推开她的搀扶。
“滚!”
“爸,我会把色带到你面前的,你先回去。”她丝毫不在意耳边响起的嗡鸣声,只是弓着身子准备送老人离开。
“李欣芮,我不信你了。”老人固执的拍着门,门内毫无回应。
“爸,我妈说过的话,你忘了?”欣芮温言细语,利落的将老张头的外套拉链拉上,手套重新给他戴好。
原本如战士般昂扬的姿态瞬间像战败的斗鸡似的,他瞪着欣芮,呼出的气息粗重又无力,最后拖着步子不甘不愿的离开了。